義莊山坡下面的道路旁,孫老二早早的就站在那裡等候著。
遠遠的望見葉楓他們騎著高頭大馬,還跟著一輛滿載物資的馬車浩浩蕩蕩的行進過來,他略有些驚訝。
等到葉楓他們到了跟前,跟他見了禮,他怪眼一翻,頗有幾分你嘲諷的說道:“看樣子,葉公子你們不像是要去下墓,倒像是要去郊遊宿營,遊玩一番哪!”
葉楓情知這個老頭脾氣古怪,對於他的冷嘲熱諷也不以為意,只是淡淡的一笑置之。
身後的張胖子這時候卻忍不住開口問道:“孫老頭,你不是說你還有一個什麼奇人朋友嗎?在哪裡啊?是不是還沒到啊?”
孫老二敗了他一眼,冷哼道:“你眼瞎啊?”
大家這才注意到道路旁那幾乎齊腰高的荒草之中還坐著一個老頭。
這個老頭花白的頭髮,留著一撮山羊鬍須,最為顯眼的就是臉上的那一個通紅的酒糟鼻子,此刻雙手捧著孫老二的酒葫蘆,正在自顧自的痛飲。
孫老二走過去,一把奪下了酒葫蘆,說道:“行了,少喝上幾口吧,我老頭子弄這點好酒也不容易,可別全被你糟蹋了。”
山羊鬍老頭老大不情願的站起來,嘴裡嘟嘟囔囔的似乎在埋怨孫老二的吝嗇,打著響亮的酒嗝慢慢的走了過來,老遠就聞見他身上傳來的一股子撲鼻的酒氣。
大家看到這個老頭不修邊幅,穿著一件又髒又破的寬大的灰袍,也不知多久沒有換洗過了,很多地方都變成了黑色,像抹布一樣泛著油光,邋里邋遢的,不禁皺起了眉頭。
張胖子人不胡開口問孫老二:“這個老酒鬼就是你口中的那位奇人?除了比我們髒,真看不出來他渾身上下奇在哪裡?”
孫老二壓根就沒搭理他。
那山羊鬍老頭聽了,卻有些不樂意了,徑直走到了張胖子面前,瞪著眼也不說話,就盯著張胖子看。
張胖子也不知道他在看什麼,被看得心裡有些發毛。
這時那山羊鬍老頭卻忽然搖了搖頭,開口說道:“已經長成這樣了,比豬還要肥,居然還敢吃紅燒肉,只怕胖不死你。”
一旁的眾人對著沒頭沒腦的一句話都是聽得雲裡霧裡的,摸不著頭腦。
張胖子剛剛從昏迷之中甦醒不久,程姑娘說了,他現在需要療養,飲食要清淡一些,所以,這兩日給張胖子的都是一些清粥饅頭,都沒沾葷腥之物,哪裡有什麼紅燒肉?
莫非這老頭子喝多了,說的是胡話?
只有張胖子心中吃了一驚。
他自己才知道,這兩日的清粥饅頭,沒有一點油水,吃的他胃裡癆腸寡肚,直冒酸水。
上午趁著大家不注意的時候,他一個人偷偷溜進了客棧的廚房裡,看見一碗剩下的紅燒肉,如獲至寶,三口兩口吃得乾乾淨淨。
不過這事絕對只有他自己一個人知道,再沒旁人看見,眼前這個怪里怪氣的臭烘烘的老酒鬼是怎麼得知的?
老酒鬼看著他驚奇的表情,嘿
嘿一笑,指了指自己那紅通通的酒糟鼻子嘟囔道:“莫要驚奇,我老酒鬼自然是憑著這個寶貝鼻子聞出來的。”
張胖子更加驚訝了,偷吃紅燒肉那已經是幾個時辰以前的事了,這中間還吃了一頓午飯,這樣他竟然也能聞出來,莫非這人長了一個狗鼻子?
看著張胖子的反應,眾人自然知道這老酒鬼所言非虛,也是感到驚訝莫名,葉楓忍不住對孫老二問道:“這位前輩是何方高人,怎麼稱呼?”
孫老二頭也沒回,只是淡淡的答道:“這個老酒鬼嘛。他姓梅,道德的德,中庸之庸。”
梅德庸?
張胖子頓時覺得好笑:“沒得用?當年你家老子是不是喝醉了酒給你起的名字?生個兒子叫沒得用?”
老酒鬼似乎有些生氣了,摸了摸通紅的酒糟鼻子,也不說話,一轉頭徑直跳上了拉貨的馬車,直挺挺的躺在上面,閉著眼開始睡覺。
孫老二冷笑了一聲,說道:“沒得用?他可比那些名字起得多麼高貴氣派的人要有用得多了,以後你就知道了。”
聽了這個名字,唐大卻愣了一下神,片刻才開口問道:“梅德庸?塞北飛雪,傲立雙梅,莫非他是雙梅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