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在這夜裡,他竟然還偷偷尾隨著張如意,卻不知有什麼意圖?
張如意回頭看見走出來的陳天魁,從鼻子裡哼了一聲,說道:“半夜三更的,偷偷摸摸跟著我一個糟老頭子幹什麼?”
陳天魁一直盯著張如意,有些遲疑的問道:“這位老丈看上去很面熟,不知道老丈可是姓張?”
張如意呵呵一笑道:“老夫不過是我家公子手下的一名老奴而已,姓張還是姓王,又有什麼打緊的?”
陳天魁忽然間笑了:“堂堂名震天下的如意雙刀張如意,竟然甘心成為別人身邊的一名奴僕,我倒是對於你家公子充滿了好奇,他究竟是個什麼樣的身份?”
張如意皺了皺眉頭,二十年來他極少在江湖走動,見過他認識他的人並不多,眼前這個青年不過三十上下,他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於是他沉聲問道:“你是誰?”
這一句無疑等於預設了對方的身份,承認了自己便是如意雙刀張如意。
陰陽刀陳天魁聞言大喜,納頭便拜,說道:“張前輩您好,晚輩陳天魁,武林末進,江湖上的朋友賞面給了個綽號叫做陰陽刀,拜見前輩!”
張如意對於這小子的名號絲毫不感興趣,依舊皺著眉頭問道:“你怎麼會認識老夫?”
陳天魁低著頭說道:“前輩貴人多忘事,或許早已不記得了。家父名叫陳震山,是一名鏢師,當年靠著手中雙刀,也曾有過一點小名氣。”
“二十多年前,家父當時不知天高地厚,曾經貿然向前輩挑戰,想要一戰成名,當時晚輩年方十歲,正好跟隨在家父身邊,曾見過前輩的尊容。”
“陳震山?”張如意仰首望天,他實在是記不起來這個名字了,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時候他名聲在外,每天都不知道有多少使雙刀的武林人士想要挑戰他,擊敗他
,從而揚名立萬,威震江湖。
這個陳震山或許是這無數人中的一個,張如意早已經不記得了。
陳天魁接著說道:“當年家父自不量力,三招之內就敗在了前輩的如意雙刀之下,晚輩當時在一旁看到前輩的英姿風采,心中實在是無比的敬仰。”
張如意不自覺的又皺了皺眉頭,這個陳天魁打臉親眼看見父親落敗,如今說起來卻反而好像興高采烈的樣子,這總讓人感覺到有些彆扭。
不過他並沒有表現出來,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能夠在老夫刀下支撐三招,令尊已經很不容易了。”
陳天魁臉上滿是喜色:“當年前輩也正是這樣說的,而且之後前輩起了愛才之心,還點撥了家父幾招刀法,家父回去之後受益匪淺。如今晚輩更是苦練前輩指點的這幾招,這才能在江湖上博得一點虛名,想不到,今日還能有幸再見到前輩英姿,幸何如之!”
張如意心中冷哂了一下,當年自己擊敗對手之後,經常都會隨意的指點兩下,以顯示自己高手宗師的風範,那其實不過是一點虛榮心在作祟。
都是好為人師的心理在作怪!
只是沒有想到,當年隨意點撥的幾招,竟然真的有人拿來當成了絕世刀法,當成了寶貝,而且多年苦練下來,居然還真的就憑此在江湖上闖出了一點名氣,這卻又是他當初所始料未及的了。
不過既然對方給了頂這麼大的高帽子,張如意卻也不好推辭,只能裝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連連點頭說道:“陳震山?好像是有那麼一點印象了。”
陳天魁聽張如意這麼說,只覺得更加的興奮,禁不住眉飛色舞起來,說道:“晚輩多承前輩當年大恩,指點武功,這才能有如今這一點點的名氣,如今能夠再見前輩,情願追隨左右,報答前輩的大恩!”
張如意愣了一下,他沒想到在這裡會忽然跑出來一個自己的仰慕者,還要追隨左右,這倒是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他有些慌亂的擺擺手說道:“些許小事,談何恩情?何必記在心上,更不用你報答了。你能成名,全靠你自己的努力掙來的,與老夫何干?”
陳天魁聽了這話,臉上頓時現出了焦急之色,普通一下子拜倒在地,大聲說道:“晚輩誠心追隨,前輩不允,晚輩便不起來了。”
這分明便是要挾!
張如意眉頭皺起老高,他自然是不願意留下這個陳天魁在身邊的,自己如今正在護衛著天意樓的姬無雙公子,這個陳天魁如若跟在身邊,公子的身份難免會為他所知。
可是如果不允,他這麼粗聲大氣的鬧騰起來,自己的身份暴露事小,公子的身份洩露才是大事,姬無雙公子富甲天下,真不知有多少人都會打他的主意,到時候應付起來,只怕會更加的麻煩。
張如意看了看四周,幸好此時是夜間,這裡又比較偏僻,沒人看見,他連忙催促陳天魁:“快起來,快起來,這樣成何體統?”
陳天魁仰著頭看著他大喜道:“這麼說,前輩是同意了?”
張如意無奈的點了點頭,不同意又能如何?
這下子真不知是精明還是真傻,反倒搞得張如意無計可施了。
陳天魁滿面笑容,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就聽見夜空之中,忽然傳來了一聲淒厲的慘叫聲,如同一把利刃,劃過了這靜謐的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