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紫棠色麵皮的漢子一棍擊碎了許胖子的腦袋之後,又恢復了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也不向雷武他們這邊看上一眼,好像完全不關心,轉身徑直走回了明玉樓的身後。
這時候那名留著八字須的文士,慢悠悠的踱了出來,冷冷的望著雷武他們,幽幽的說道:“下一個輪到誰了?”
雷武身形一動,正要自己走出去,這時他身後一個蒼老的聲音說道:“看來,也該輪到我了。”
大家一看,卻是平時挑著一副擔子在鎮上賣散酒的鄧伯。
鄧伯已經六十開外的年紀了,加上對面又全都是江南明家的頂尖高手,雷武有些於心不忍,開口說道:“鄧伯,你……”
鄧伯擺了擺手,打斷了他說道:“我們大家都是受過雷爺的恩惠,才能再度為人,這條命早已賣給了人家,不是自己的了,何必顧惜?”
“再說張老二、王麻子、許胖子他們一個個面對強敵全都視死如歸,毫無懼色,我這一把年紀了,難道還能躲在後面貪生不成?”
一番話說得雷武無言以對,只能沉默不語。
鄧伯提起挑擔子的扁擔,蹣跚著走了出去,面對著那八字須的文士。
文士看見走出來這麼個穿得破破爛爛的糟老頭子,也是有些意外,哂笑道:“想不到你們竟然也會貪生怕死,竟然讓這麼一個老態龍鍾的老頭子出來送死。”
話音剛落,當他看見鄧伯手裡的那根扁擔的時候,臉色不禁為之一變。
這看上去不過是尋常的一根硬竹扁擔,只見鄧伯一手握著扁擔的一頭,另一頭就拖著地上,隨著他蹣跚的步伐,那扁擔竟然在地上劃出了一條深深的印痕,可見這根扁擔其實沉重異常,絕非尋常的普通扁擔。
文士眨了眨眼,問道:“你的兵器藏在扁擔裡?”
鄧伯抬起了頭,哈哈一笑道:“好眼力。”
說完,他雙手用力一拍,那根扁擔忽然碎裂開來,原來這根扁擔竟然是空心的,裡面露出了一根黝黑的鐵槍!
天下槍法皆以靈動輕巧見長,因而槍桿通常用柔韌的軟木製成,這樣槍的重量比較輕,也更為靈巧。
然而鄧伯手中的這根鐵槍,通體卻是用黑鐵鑄造,一看就知道非常沉重,大違了槍法的原理,實在讓人有些想不明白。
文士有些疑惑的看著鄧伯,卻見鄧伯雙手平端鐵槍,直指著自己,擺開了架勢。
一槍在手,他先前那種老態龍鍾的神態頓時一掃而空,臉上忽然間英氣勃發,彷彿整個人一下子年輕了十幾歲,渾身都散發著一種活力。
文士情知眼前的這個老頭子絕對不可小覷,面色一整,從腰間摸出了一把漆黑的摺扇,“啪”的一聲開啟來,卻原來扇骨扇面全都是鐵鑄的。
鐵扇?
鄧伯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對敵之際,有一句老話,叫做“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如今這文士卻用鐵摺扇來對付自己手中的長槍,縱然他的鐵扇再厲害,一開始在兵器上就已經吃了虧了,自己絕對有一戰之力。
從先前的那三場看下來,鄧伯明白,這些江南明家的人全都是絕對頂尖的高手,絲毫不能大意。
他抖擻精神,大喝了一聲,踏前一步,手中黝黑的鐵槍一轉,抖出一朵槍花,宛如一條黝黑的靈蛇,直衝對方的面門攻去。
那文士不慌不忙,把手中的鐵扇一舉,用那鐵鑄的扇面封住了鄧伯的攻勢。
一旁觀戰的雷武不禁眉頭一動,鐵槍如此沉重,文士手中的摺扇縱然是鐵鑄的,也絕難能擋住鐵槍的一擊之勢。
可是這江南明家的全是頂尖高手,斷斷沒有理由犯這樣的
低階錯誤,除非,除非他有後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