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風寒著一張臉,冷冷地說:“這裡五口棺材是雷家五虎的,如果你看見第六口棺材,那就是你的了。”
雷厲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麼說,是真的要放自己一條生路了?還是在哪個角落裡藏著第六口棺材等著自己?
唐風一指屋後:“那後面有一道後門,通向後山,從那裡可以離開這個小鎮。”
雷厲還是不敢相信,唐門的人可以輕而易舉地殺掉雷家五虎,沒有道理會這樣放自己獨自逃生。莫非,他們還安排了什麼陰謀詭計?他遲疑著,呆在原地沒有動彈。
唐風雙眉一皺,電光一般的眼神直盯向雷厲:“莫非你在等我改變主意?”
這一眼彷彿盯在雷厲的心坎上,他覺得心臟猛地一顫,全身一個哆嗦,已經顧不得許多了,一閃身就衝向唐風指的後門。
原來這裡真的有扇後門,雷厲來不及細想,一低頭就衝了出去。門外一條土路,直通向後山,他一面狂奔一面回頭看去,唐風果然沒有追出來,四周也沒有人埋伏堵截。
看來唐風沒有騙自己,難道唐家人真的大發善心,決定放過自己?雷厲自己都不相信,可是他已經沒工夫再考慮這些了,現在只有沿著路埋頭狂奔,只希望越早離開這個鬼氣森森的鎮子越好。
這一路狂奔,一直翻過了後山,只要進入前面的山口就是蜀道了,沿著蜀道他就能很快離開蜀地,離開這個鬼地方,雷厲心裡湧起了一種大難不死,劫後餘生的喜悅。
可是一抬頭,他急奔的身形頓時硬生生地止住了,一股涼意從脊樑直衝腦門,只覺得頭皮發麻,四肢發冷。
在山口端端正正地擺放著一口黑漆棺材,在陽光下分外顯眼,棺材一頭上寫著血紅的兩個字,雷厲!
第六口棺材!
果然,蜀中唐家的人還是不肯放過自己。雷厲眼前浮現出雷家五虎那可怖的死狀,禁不住全身微微顫抖起來。不知道唐家人安排下了什麼毒計,等待著自己的是什麼下場,不由自主地他的雙腳順著一旁的小道跑開去,他要遠離這口妖魔一般的棺材,遠離危險,這是他本能的反應。
這條小路平時定是極少有人行走,荊棘密佈,坎坷難行。雷厲跌跌撞撞地奔行著,兩旁陰森茂密的樹林裡被他驚起一群飛鳥,尖叫著在上空盤旋著,那淒厲的叫聲讓雷厲心中更加的驚惶。
也不知奔行了多久,身上的衣衫也被路上的荊棘鉤得破破爛爛,一直到翻過了一道山樑,雷厲才停下來歇息。
一抬頭,發現這條小路一直通向山樑下一座農家小院。
小院很簡陋,稀疏的竹片圍成籬笆,院中兩間黃泥土牆的茅草房,看上去很是蕭敗。這四下裡都是樹林,也沒有看見田地,這樣荒僻的地方居然有一戶人家,更是顯得格外的詭異。
雷厲走近了小院,看見茅草屋屋簷下掛著幾隻獐子野兔一類的野味,院子裡堆了幾大堆木柴,看來住在這裡的是個砍柴打獵為生的人。
一步踏進院子,他就看見了這裡的主人。
這人坐在柴堆後面,背朝著院門,看不見面容,只能看見他寬闊魁梧的背影和滿頭花白的頭髮,看來是個老人。他坐在那裡一手揮舞一把斧子,正在劈柴。
他劈得並不快。那把斧子看上去少說有好幾十斤,他就一隻手握著,揮舞起來毫不費力,如同那斧子是紙製木雕一般輕巧。每一斧下去,面前立著的木柴就應聲而開,看起來就像切豆腐一樣。可是他每劈一斧,都要放下斧子,用這隻手去拿新的木柴,因此速度很慢。
雷厲站在原地看了好一會兒,始終沒有看見這個老人用另一隻手,心裡暗自狐疑,莫非他只有一隻胳臂?從他舉重若輕的手法和力量看來,這個老人必定不是尋常普通人,必定身懷高超的武功。這樣劈柴與其說在幹活,倒不如說更像在練功,一種獨特的練習方法。
這個老人是誰?他出現在這裡是真的居住在這裡還是刻意在等自己?他和那口恐怖的棺材到底有沒有關係?
雷厲腦子很亂,自從見了那第六口棺材之後,他這一路上風聲鶴唳,草木皆兵,可是這一路跑過來始終沒有看到唐家人對他下手。現在忽然發現了這奇怪的院子裡這奇怪的老人,不由得心裡驚懼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