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羅爾切斯夫人臉上的表情明顯僵了一下，連垂在身側的兩隻手都不由得收緊了，指關節隱隱泛白。
她閉了閉眼睛，努力平復了一下呼吸，然後才把目光投向自家兒子，“京墨，我以前就跟你說過，沒有深入調查瞭解過，就沒有言權，你不會已經忘了吧？”
葉京墨見她臉色不太好，眸色微緊，“母親，你還跟我說過，不管生過什麼事，過去的都過去了，人應該向前看不是嗎？”
見他字字句句都在維護一個外人，羅爾切斯夫人深深呼了一口氣，“我就是這個肚量，沒辦法原諒。”
“就算楚小姐的母親曾經跟你有過節，但是楚小姐是無辜的，對待病患要一視同仁。”
“別跟我提病患！”
他話音未落，羅爾切斯夫人突然出生語氣凌厲，不過如果仔細聽的話會現他的尾音都在顫。
葉京墨並沒有注意到這微小的變化，沉聲反駁道，“母親，你忘記你的理想了嗎？當初你為了做醫生，承受了多大的壓力？做出了多大的犧牲？可是現在呢……”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楚顏歡打斷了，“葉京墨，你不必為了我跟你母親鬧不愉快。既然夫人不願意替我治療，那就算了，我也不會強人所難。”
她能感覺到羅爾切斯夫人對她的排斥，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恨烏及烏吧。
如果不是心甘情願替她治病，萬一給她用藥的時候，藥的劑量用得不對，她精神再出個什麼問題找誰哭去？
葉京墨不答應，他本來也不是單純為了幫楚顏歡，他是想幫助L回覆正常。
葉京墨正色道，“楚小姐，你放心，既然我答應了你，絕對不會食言。”
說完他又轉臉看向羅爾切斯夫人，“母親，哪怕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也不行嗎？”
羅爾切斯夫人眉心緊蹙，斬釘截鐵道，“不行。”
葉京墨俊眉一擰，神情帶著不理解，“為什麼？您為什麼非得揪著過去的事不放？您不應該是那種死守著過去的人！”
“我為什麼不能死守過去？”羅爾切斯夫人轉頭看向楚顏歡，抬手直指她的鼻尖，“要不是因為韓美琳，我的……”
話到這裡便戛然而止，她舉到半空中的手又緩緩地放了回去，“算了，沒什麼好說的，我暫時不想看到你，你也別在這裡待著了。”
羅爾切斯夫人說完再也沒有看他們一眼，大步離去。
就在這時，忽然一道聲音突兀而至。
“小樂少爺，你慢點兒跑！”
是楚小樂跟女傭在玩遊戲。
小傢伙為了躲避女傭，兩條小短腿跑得飛快。
他一邊跑還一邊扭頭看向身後，以防自己被追上。
跑著跑著，忽然他撞到了人，身形也停頓住了。
“唉喲！”
楚小樂抬手揉了揉自己被撞疼的額角，揚起小臉，目光正對上羅爾切斯夫人的眸子。
“阿姨好！”
小傢伙很懂禮貌，脆生生地叫了她一聲。
羅爾切斯夫人目光定定落在楚小樂的臉上，眼神透過他像是看到了什麼悲傷的回憶，眸子裡竟漸漸凝起一層水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