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等十天後吧,十天後,我再來找你,好不好?”女子笑著伸出手,“拉勾勾。”
……
……
李西洲在混亂暈眩中睜開眼,恍惚中昏暗灰冷的大殿,一如沒有女子出現的那些“九天”。
她下意識算了下日子,抬起手來抹了下眼角,枕頭的觸感是大片冷涼的溼潤。
早已不是春天了,冬夜深冷而寂靜,她沉默了一會兒,裹了裹衾被,靠著枕頭坐了起來,怔怔地望著對面的窗。
……
說是偏殿,規模仍然超出裴液的預料,林林總總的屋子和迴廊頗令人迷亂。只是大多都很空曠,顯然是久無人用了,裴液拾掇了燈臺和床榻,把劍擱在枕旁,盤腿坐了上去。
黑貓沒有點燈,因為片刻後還得它熄,它躍上來盤了個圈兒窩在枕旁,便不動了。
裴液沒理會小獸的偷懶,他扶著膝倚在牆上,凝眉想著事情的入手點。他在明月宮中沒有找到任何異樣,越爺爺的案卷中寫得也很清楚——其劍乍現,無所從來。
他幾乎可以推定刺者正是來自於那傳說的靈境之中,因為他一直把一個細節記得很清楚——從幻樓出來之後,他所立的地方與進入之處相隔數丈。
現在他知道,那不是心神迷厄之境,而是真的能令一個人肉體進入,行走其中,幻樓的空間是對應著這個世界的空間。
但他不清楚的是,這靈境是如何存在,冷峰聚雲,幽處生苔,那麼何地有靈境呢?明月宮的相較於其他地方又有何特殊?
賀烏劍又是如何進入,在二十年前,就有一群人把握到了某種進出的路徑——不論它有沒有代價,都足以令他們完成這樣一次刺殺。
那個時候,“南金風”還沒有開始走私鮫人。
裴液輕叩床板想著,這時候他忽然怔了一下,下意識摸向頸下蛟環,又是一怔。
出現脈動的是一樣他沒想到的東西。
他有些茫然地將那枚青色的鳥形玉佩取出來,在和許綽結識後,他早已將其忘在腦後了。
但這時候它浮了起來,上面流淌著水漾般的光,好像在等待著什麼回應。
裴液轉過頭愣愣地看著小貓,小貓竟有些見怪不怪的意思,絲毫不驚訝道:“是法器,注入真氣即可。”
“在這裡怎麼注真氣?”
“它都亮了。”
“……”
裴液試著抬指一觸,竟真有一縷真氣被汲走,這小玉佩似乎在這麒麟之境裡受到某種特許。
而後如同一片蒲公英被細風吹散,然後整塊玉佩都在他的指尖融化解離,化為一片青風水流一樣的物質纏繞在指間。
然後是裴液的心神境中就拉下了一片幕布一樣的東西。
三個字勾勒在上面。
——“睡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