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綽安靜地走在他身畔,手裡緩緩把弄著一柄扇子,這位女子扮成士子時,頭冠剛好和少年的發頂一樣高。
天候很冷寂,大湖冰封,但岸上人聲又很熱鬧,天空又漸漸暗下來,莫名有種令人惘然的氛圍。
“……我還以為,那個,聖人會故意反對二天論。”裴液看了會兒,回過頭來。
“他不會的。”許綽莫名笑了下,淡聲道,“你要相信我們大唐的麒麟之皇,聖明威嚴……絕不會徇私舞弊。”
“絕不嗎?”
“絕不。”
“……”
女子偏頭看向他:“裴液。”
“嗯?”
“我沒有其他的備選哦。”
女子清眸安靜地望著他,莫名令少年想起當時小樓上的初見。
“……嗯,我知道。”裴液怔了下,“我,我會盡力的。”
“不是盡力,是一定要贏。”許綽認真道。
兩人步向那片樓臺,到了楓影臺上,這座探入湖面的高臺竟然空無一人,只有燈燭安靜地燃燒著。
裴液轉了下頭:“旁邊綠華臺那麼熱鬧,怎麼沒人來這邊。”
“因為我包下來了。”
“……哦。”
“別人倒是也舉薦過,顏非卿、楊真冰、姜銀兒之類的,不過我覺得其實都不行。”許綽憑欄而望。
“哦。”裴液怔怔望著湖面。
許綽看他一眼,淡聲道:“你知道為什麼他們不行嗎?”
“為什麼?”
“你瞧,又是鹽又是羊又是姜的……在李知面前,那不就是一盤菜麼?”
“……”
“……”
裴液有些茫然地看著她,這位女子抿了抿唇,若無其事地將雙手斂在袖中交握,淡聲道:“不好笑麼,我還以為你喜歡這種口味……反正是給你準備的笑話,逗你開心的,別難過了。”
裴液沉默一會兒,認真點頭:“理解,就像‘許褚’也是我故意開的玩笑,你也沒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