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沒什麼。”
長孫玦不答,又低頭去翻各個名字,這本小冊子很翔實,並無劍者的樣貌年齡之類的資訊,但每個名字的出身門派、劍術傳承、弈劍成績,以及江湖事蹟等等都有記錄,長孫玦目不轉睛地翻閱著,一雙眸子亮晶晶的,彷彿投身進另一個世界。
太常卿長孫玄祿的掌上明珠,自小就會在枕頭底下藏各種劍俠,看其中驚心動魄的故事,想象裡面瀟灑豪氣的人物,可惜在和身旁這位朋友結識之前,她並無多少接觸那個遙遠世界的機會。
“咦,我還讀過‘白猿傳劍’的故事呢,原來真有一個門派叫白猿洞嗎?”
“三十三劍門中的最末三位,有時能出一位別緻的劍者,但也就那樣了。”
“那這個張朝的劍真的是猿猴教的嗎?”
“他師父教的。”
“.”
崔照夜一眼望去並不像十七八歲的少女,並非她面相早熟,而是似乎早早對太多事情失去了興趣,清豔的臉上最奪人的就是一雙眼眸,像是最精巧的工匠以黑色琉璃細細雕成,但又無論下多少工夫,都絕不會這般靈妙有神。
如此穿透一切的同時又眼尾下垂,就是這樣一副山中高士的樣子。
她如今身穿一襲好看的紫裙,倒不害怕在劍院顯得太過顯眼。
穿過幾條街,車馬便停在了修劍院的門口。
長孫玦跟在崔照夜後面下了車,這座劍院還是這樣幽靜而沉樸,她知道里面只有一百多位劍生,乃是整個大唐的劍英薈萃。
崔照夜似乎駕輕就熟,敲門遞了名帖,很快就有人來迎,兩個人只帶了一位侍女,幾人隨著引路人步入了玄色的門庭。
長孫玦進了劍院就變得很低調安靜,退後崔照夜半步走著,只用一雙晶亮的眼睛抿唇四顧,彷彿擔心打擾到不知何處的劍者。
然而她並沒有過多觀察這座劍院的機會,很快她們越過一道門,視野一闊,已來到劍場上。
二十餘位一般服飾的劍者已經立在這裡,三五成群地彼此閒聊著什麼。他們的劍與持劍的方式各有不同,有掛在腰間,有拎在手裡,有掛在後腰.還有一個人揹著足足六柄劍。
那確實就是今年的穎異劍才們,每個人身上彷彿都藏著故事,長孫玦正目不轉睛,崔照夜卻拉了她一把,三人沒在這裡停留,而是登上了角落裡一處小閣樓。
這確實才是不顯眼又舒適的視野。
長孫玦伏窗看去,張眸道:“開始了!”
崔照夜投去一眼,卻是先拎壺沏茶。
“這兩位劍生是誰和誰?”長孫玦回頭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