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射羽,一掠切斷了趙符的脖頸。
【玉翡劍·銜新屍】
李縹青合傘落在牆上,將其夾在腋下,伸手接住飛回的失翠,而後連水珠和血滴一同甩去。
“但我想,這些物證多半也沒了。
你永遠不能指望這個人的疏忽,他已完成太多不可思議的設計。
伱找到那間密室,裡面恐怕只是空空蕩蕩地留下一些可有可無的東西,不免開始反思我們的推測是否太過荒誕。
所以我們只好用一式奇謀。
趙符。
博望州衙的司法參軍,他是勾連博望之中七蛟和歡死樓的扣子。
但他沒有留下任何馬腳,還準備了一套因為收受七蛟賄賂才照顧他們的證據鏈。我當時假裝相信了這件事,假裝無暇顧及已經待縛的七蛟和他,隨手批了個關押的調令。
州衙會給他最普通的束縛,因為他積威多年,沒有命令下來,地方衙門不會自主給他升格。
而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如何破開那種鎖縛真氣的小環。
你可以給州衙傳遞一些胸有成竹的資訊,如果整個博望確實還留有痕跡,他會比我們更急地破獄而出,做我們的嗅犬。
你明白我的意思——趙符沒有實罪,證據亦只隱隱約約,但如果我們抓到趙符破獄去銷燬證據,那麼一切就落定了。
當然,我不知道你能在那暗室裡找到什麼線索,我只想到,也許他會用到大量的刀劍。
總之一些臨機應變的事情,我想李掌門應當手到擒來。”
李縹青輕輕躍下圍牆,心中卻並非是全然的輕鬆,只若有所思地望著這具屍體。
此時屋中老丁已被驚醒,正警惕地提了柄劍推門而出。
李縹青收劍微笑一下:“丁伯。”
“.”老丁愕然看著地上屍體,又抬起頭來,“.少掌門?”
“我向你問一件事。”李縹青認真道,“約莫二十年以前,有沒有人找你來銷燬過許多把刻著紋路的刀劍?”
只要一個“有”字,李縹青想。
“.”老丁怔了半天,“什什麼.少掌門,我這兒只鑄兵,不收兵的。”
李縹青深深吸了口氣,闔上了眼眸。
“三十年來.一直是這樣”老丁補充道。
“.好,我知道了。”李縹青垂眸看著地上的屍體。
那張指引她到這裡的白紙,也再沒有下文了。
秋夜雨中只有她一人,李縹青輕輕按了按眉心,面無表情。
她當然只是順著最可能的情況追到這裡,真實情況當然會有偏差,但趙符不是已經在這裡了嗎?
她垂劍靜立著,老丁竟也不敢動,如今這位輕靈活潑的少女身上已有令人噤聲的氣質,許久,她才忽然一抬眸子,趙符縱身來時的線路忽然在她心中化作一道流光。
如果這裡不是他的目的地呢?
李縹青順著這條線看向前方,那裡只有夜雨幽茫的山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