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翠羽劍門的李縹青有沒有到?”
伏雲一怔。
“怎麼?”裴液前傾一下。
“抱歉,裴公子,我不是接待之人,並不清楚情況,一會兒我就去幫您詢問,有了答覆立刻告知您。”
“哦哦,好,有勞了。”裴液莫名有些緊張,坐回去,望著車窗怔了會兒。
回過神來,看見屈忻依然目不轉睛地望著擂臺上的那襲黑衣,隨口道:“屈姑娘知道怎麼治嗎?”
“師父說,天下唯一治不了的病叫相思。”
“.”
“.”
“我不是說我!”裴液有些羞惱,他還以為自己掩飾得很好,“我說擂臺上的——你能看懂嗎?”
“能。”
“真能?”裴液不信,“我問你,剛剛大家都在喊【青天掛虹】,張令問要出這一劍,秦用也知道他要出這一劍,這一劍籠罩並不大,他為什麼不提前躲開呢?”
屈忻安靜看了他一會兒:“你覺得呢?”
裴液輕哼一聲,陳述了一番劍理,又道:“他們都是七生,我雖然沒到這個境界,但常常和這種人交手,你不通‘真氣外放’的話,是肯定看不懂的。”
屈忻沉默。
裴液早想扳回一城,但如今得償所願,瞧著她緘默不語的樣子又不好意思乘勝追擊了,只哼哼兩聲道:“真玄造成傷勢往往匪夷所思,自己不親身體會的話,還是很難只靠看理解的。”
“哦。”
裴液神清氣爽,就此下車,便打算告別伏雲尋個位置,卻又被含笑叫住:“裴公子,我已為您定好位子了。”
“啊?”
卻見年輕人指向玉劍臺正對的那座最高的、最端正的樓宇:“就在頂樓的臨窗,是長史大人平日喜歡的小閣。”
堅持沒要伏雲帶路,裴液帶著屈忻穿過熙攘的人群,登上長長的臺階,回望長街時,正有更多的人往這邊而來。
確實已是正午了。
身邊人正談論著,後面一共還有四場正賽,而且一場比一場精彩,五劍福地、明珠水榭的二號人物都會上場。
而當一切結束之後,最終入選的七十二人將會鐵鉤銀畫地公佈在劍壁之上。
裴液固然是第一次過來,但對無數人來說,這是熱衷了兩個月的事情。裴液收回目光,他其實正身處這氣氛之中,周圍盡是熱烈的談論。
有零星幾人的小門派穿著形制蹩腳的門服,風塵僕僕,面容神往地望著臺上交談;有身體殘疾的長輩對年輕人肅聲教誨;有讚不絕口,也有指點江山、冷嘲熱諷,江湖百態鮮活地展現在這裡。
裴液從中走過,其實有些想留在其中,但念及訂位子畢竟花了錢,還是徑往樓上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