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是我們從小聽到大的。”張鼎運笑,“少掌門確實忙碌了,都要散場了才來。”
“伱們又不走,我來不來,只不過送送裴液而已。”李縹青笑了一下,這時候,才故作自然地去對上少年的目光。
裴液避開,把一瓶未動的酒遞給她:“你以後一個人支撐翠羽,萬一得罪了什麼人一定要帶修為高的在身邊。”
“嗯明劍主和我說了,既然去不了,神京,她就往少隴寫了一封薦信,舉我為少隴劍生,但不去府城,函授修習劍術。”
“.那樣效用小很多。”
“本來我也沒很多時間。”少女一笑,“這樣反而能學到很多厲害劍術,明劍主說我是‘玉’呢只比你差一點。”
“嗯。”
氣氛安靜下來,裴液偏頭看著欄外,不讓青色的裙角進入視野,抬頭看了眼天光:“時間差不多了。”
幾人相繼起身。
觀柳樓立於博望城東南,步行著穿過長街,抵達南門之下時,幾人都已落後,只有少女安靜緘默著跟得很緊。
裴液立定。
回過頭,把劍倒換了一下手:“無大人和我說了那五兩心珀的事,有什麼訊息,你發信給我就好。”
“嗯俞刺史當年去相州把這東西買回來,一定是有用處的,我這兩天查查二十年前的籍卷,應當可以順著這條線找到些東西。”
“嗯我問明姑娘看看有沒有多的小玉劍。”
“明劍主已經給了我一枚了。”
“哦”裴液安靜了一下,“那,保重。”
“.”李縹青低著頭,“你也保重。”
裴液點點頭,就此轉身出了城門。
南門外的遠處,白衣女子立於高柳之下,玉黑的小貓伏在她的肩膀,身邊是兩匹高大的俊馬,行李已經在馬背上打包妥當。
裴液朝她走過去,點了下頭牽過韁繩,再回頭,幾位朋友已成幾道並肩而立的身影,青色的衣裙在其中十分醒目。
裴液安靜了一下,再次抬臂朝他們揮了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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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液怔怔翻身上馬,景物在視野兩方飛速後退。
賓士了相當一段時間,他才忽然一怔回神,偏過頭,身邊馬蹄節律如雨,女子駕在馬上,橫劍身前、斂著韁繩,清淡的白衣飛裾像墜落人間的雲。
“.抱歉明姑娘,我是不是拖慢你腳程了。”
“沒有,一兩天的時間,沒什麼急的。”
“無鶴檢希望我們晚些去。”裴液解釋道,“他先發函給崆峒高層了,要他們外鬆內緊。又耽誤你兩天問劍的行程。”
“沒關係的,其實我喜歡這樣慢慢走。”
“嗯?”
“我很少騎馬,也不怎麼走下面。”他們穿進了一處密林,女子移目看著身旁被雨洗得青翠欲滴的冰涼枝葉,有的就從衣服上擦了過去,只留下溼潤的葉香,“天下問劍的時間確實太趕了些,從一個地方飛往另一個地方,所見只有天和雲,其實也很無聊。”
裴液倒沒想到女子口中會吐出“無聊”這個詞,但他確實本來也沒和女子有過什麼相處,一時只怔怔點了點頭。
兩人繼續安靜馳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