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試過了,它是注入真氣就化作輕霧一樣的氣,真氣一斷供,就凝結回亂絲。”楊顏道,“所以還是真氣觸發的,無形無感.只不過一掙就斷。”
“那又是個捉弄人的小東西。”孟離捏指拎起,提在空中看著。
楊顏在一旁輕輕戳了戳他。
“幹嘛?”
“那個.”楊顏附耳小聲道,“要不要,拿這個給師父試試。”
“.”孟離後仰看向他,少年靦腆的臉上掛著兩顆躍躍欲試的晶亮眼睛。
“你怎麼老想幹這種事?”
楊顏瞪大了眼:“我想?架涼水、拆臺階、畫烏龜、剃鬍子、蒲中刺還有瀉藥,是我想的嗎?”
“.”孟離無言以對,“今時不同往日.老捉弄師父也沒意思,我都和他一個境界了”
話是這麼說,但年輕人臉上明顯有些猶豫。
“那又怎麼樣。”楊顏叫道,然後他沉默片刻,聲音小了些,只在崖風中有些清晰,“我瞧,伱們這些天老是吵架好像還挺兇的。”
孟離也安靜了一下,輕輕呼吸一口:“我們吵架倒不是因為.”
楊顏看著他。
“.行吧。”孟離不知想到了什麼,笑了下,“我逗逗他去。”
於是楊顏也笑了起來:“就是嘛,鬧那麼僵.再過幾天你可二十了,你真把他惹急了,到時候都不給你取字。”
孟離哈哈。
“不過這個一暴露,咱們別的寶貝就得小心了,肯定要遭查。”楊顏認真道,“得藏起來。”
“.對。”孟離回過神來,“對藏哪兒?”
“咱們種的那個桃樹,不是去年死了,拿布抱了埋那下面。”
孟離翻個白眼:“老頭眼睛一閉就知道你那幾個地方,而且弄一股土腥氣。”
“那就放你後屋屋簷裡。”
孟離笑:“腦子那麼死呢。”
楊顏這倒沒不服氣,習慣性望著他:“那你說嘛。”
“.我若要藏東西,肯定要有我自己的風格。”
“比如呢?”
“比如.”孟離想了想,“師父禮佛的靜堂,佛像抬起來,挖個屁眼,塞進去。”
“.”
“.”
“看什麼看,你就說行不行?”
“行倒是行.”楊顏嚥了口吐沫,想起他蒲團埋刺和瀉藥等一概點子,有些猶豫道,“就是,師兄,你怎麼老想到那腌臢奇怪的地方去。”
“.”
孟離安靜地蹙眉看著他:“巧合啊不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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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顏的生活真的很簡單,每天就是從山上到山下,除了練刀讀書外就是出湖入林。
湖山劍門似乎與平常門派頗有不同,代表嫡脈的師徒三人與外脈之間有著一條相當分明的界限,這條界限用肉眼也可以看到——中央主山之上,除了三人外再無其餘門人。
楊顏上下之間,也確實沒和其他人有太多交情,這些天師兄經常不見人影,師父平日每天也總能見一兩面,如今也一連三天沒下來了。
楊顏知道師父身體是一天比一天差,不過暫不見面也好,他也有個自己的打算——師父去年跟他們講過,他年輕時曾有一隻很珍愛的白雕,可惜一次捕獵中失卻了,從那以後再沒見過。
楊顏今年早些和師兄在山下雕戶手中購得了一隻雪白的幼雕,如今已健翼高飛,楊顏這些天的任務就是它,等著馬上馴好後就在壽日送給師父。
不過少年心中雖然不太擔心,但還是有些煩擾著前幾天的事,時不時地就蹙著眉毛看向師父和師兄的居所,對兩人關係的擔憂寫在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