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梔皺了下眉:“伱須知,若辦起正事來,我等不一定有餘力看顧你……”
“放心——”裴液和荊梓望同時開口。
裴液看過去,荊梓望睨了他一眼道:“我既然要把他帶進山,就一定讓他死在我後面。”
邢梔緩緩點頭:“既如此,我沒有異議。但是,最終能不能帶他,還是要祝師兄拍板……”
荊梓望道:“那是自然,萬事由祝大人定奪,絕無二話。”
邢梔點了點頭,扭頭對裴液溫聲道:“既如此,我們來談第二件事——你沒有破種,自然也未掌握運用真氣的方法,是不是?”
“是。”
“這是我的第二個推斷——你可以如御使真氣般隨意御使這些能量,它對你手臂的侵染只是一種本能,就像鳥安居要築巢,蜘蛛到了簷下要結網,這不會對你有什麼傷害。而你可以透過控制它來加速或阻斷這一過程。”
裴液把手臂放到眼前,誠懇道:“請指教。”
“這是通用的法門,也沒甚特別,就是‘意到氣發’四字。只是你不曾接觸過真氣,便摸不到這份感覺。這樣,我讓商浪為你注入真氣,你雖然不能直接御使,卻可以細細感受熟悉,再把這份感受放到那幽藍能量上——商浪。”
那年輕男子早下了座,立在一旁等候,這時道:“裴兄弟,這事兒得耗些工夫,咱們找個安靜之地吧。”
裴液點點頭,跟著商浪來到一處廂房。
商浪看起來比裴液大一些,但也十分有限,應該是十九二十左右,長相俊而靈,給裴液一種程風長大後的樣子。
他舉止間不像州府來得那幾位大人一樣有禮有節,而是隨意乃至粗俗,但醃入味兒的貴氣卻從各處細節漏出來。
“裴兄弟,我向你丹田處注入真氣,你仔細體悟就好。”
“往丹田,不全被那繭子吞吃了嗎?”
“無礙。”商浪一笑,搭手在他腕上,凝練的細流流入丹田之中,然後果然被吞噬,但在這個過程中,裴液丹田處確實產生了氣感,但當他下意識想要調動時,才想起那畢竟是人家的真氣,於是他想把這種感覺挪到那光繭上。
“不必如此認真。”商浪笑起來頗為爽朗,“我先為你註上半個時辰,等你身體習慣了這感覺,你再用心去感受。現在你去抓那份感覺是沒用的,即便破種之人第一次運使真氣,也沒有如此快的。”
“半個時辰?”裴液一驚,當年林霖為自己溫養心脈,每次最多半個時辰,而且還要分成兩刻鐘,中間歇息一個時辰,“商大人,冒昧一問,你是什麼修為?”
“什麼大人不大人,咱們平輩論交,兄弟相稱就好——我是七生之境,和你殺的畜生一樣。”商浪鳳眼看著他,空閒的那隻手伸出大拇指,對少年的事蹟做出了自己的評價,“男人。”
裴液無言以對。
出於對這境界的尊重,縱然裴液覺得自己好像已經抓到了那感覺,但還是從善如流,安靜地任由那真氣遠遠不斷地灌入丹田。在真氣流之下,光團一點點變得更加凝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