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液忽然想到一個費解的問題:“等一下,剛也沒見你吞服什麼東西,這副真身,平常就藏在你的身體裡嗎?”
“是。”
“那是怎麼個藏法呢?多出來的這部分骨和肉壓縮起來?”
“算是吧。”
“那重量應該沒有變化啊?”裴液皺著眉,忽然他沿著這個思路想到了一種可怕的可能,“小貓!你這個壓縮可以壓縮到多小?你現在裝得下二十斤,但等你二百斤、二千斤的時候,你不會變成——”
裴液一展臂:“這麼大,這麼胖的一隻貓吧?”
“.不是這種壓縮。”黑螭的形態緩緩褪去,一隻小黑糰子重新出現在裴液的手掌中,然後它立起來伸展了一下腿腳,“消失的這部分身體處在玄氣和血肉相互轉化的特殊狀態中,它們存在於身體裡,但並不具有重量。”
“哦!”裴液似懂非懂,“神奇。”
“還有什麼問題嗎?”
“嗯你修行速度怎麼樣?”
“十天前,我的真身只和這隻貓一樣重。”
裴液抬頭想了一下:“那就是差不多一天長兩斤。”
“嗯,本來可以更快些,但是要餵你血。”
“更快是多快?”
“一天四斤吧。”
裴液忽然看著它嘆了口氣:“可惜。”
“可惜什麼?”
“可惜當時不知道你能化回真身,不然就可以見到這麼長長兒的你。”裴液兩手小小地一比,想象著那副場景,笑著左右撥了撥黑貓的小臉。
黑貓涼涼地看著他。
“沒事了。”裴液見好就收,拉起被子躺倒在床,“睡吧。小貓熄燈。”
黑貓踱步過去,一口吞下了油燈上的火焰。
——
第二天醒來,裴液睜眼便感到空氣中溼潤的涼意。
翻身推開窗牗,陰暗的天空中正飄著絲般的細雨。
裴液深深吸了一口泛涼的空氣,打個懶腰,開始洗漱吃食。一切收拾好後,依舊把小貓留在客棧,自己揹著劍向武館走去。
仍是從側門進入,今日來得早了半個時辰,館內還頗為寂靜,但經過西側院時,又聽到了裡面隱約的細密劍聲。
裴液聽著聽著,忽然想起一事,稍微頓了下腳步。
——當夜明姑娘隔牆聽自己練劍是不是就是這麼一副情景?
於是裴液好奇地駐足而立,凝眉偏頭,那劍聲傳入耳廓,如細雨如急風,聽起來就像,就像.像什麼自己也不知道。
根本就聽不出來任何一點東西。
怎麼可能會有人從這種聲音裡聽出人家用的是什麼劍法啊——裴液甚至不能確定裡面人用的到底是不是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