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愣了一下,才笑:“這倒是挺罕見,小哥此行是去做什麼?”
“趕金秋武比。”
這話一出,大堂中安靜了一霎。
幾息後男人才笑出來,抬手分別點過自己、女人和裴液:“咱們三個,都是。”
這下輪到裴液驚訝了,如今離武比還有些時日,自己是趕赴那武館的訓練班子,這兩人為何也這麼早來呢?
迎著裴液疑惑的目光,男人道:“這位妹子是要去長道武館的‘龍門班’,我是想趕到州城買樣東西,小兄弟你呢?”
裴液已經轉頭去看那女子:“我也是去長道武館的‘龍門班’。”
女人抬頭微訝地看了他一眼,男人笑道:“那真是巧了。”
裴液拱手:“我叫裴液,敢問兩位姓名。”
“我叫成江宏。”
“我叫張君雪。”
裴液分別打過招呼,問道:“兩位是哪邊的名額?”
“張妹子是徐谷縣,我是邵縣。”
徐谷,裴液想起黃師傅所說“鄭壽、徐谷兩大強縣”,這一縣半山半原,說來也算半埋在薪蒼山脈邊上,但彼處山勢已緩,而且正有一條連同臨州的商路。
此山中常有不法之徒嘯聚,殺完一茬又生一茬,為了與之對抗,州衙向徐谷傾斜了大量的武道資源。
而邵縣就只比奉懷要好,也是個偏僻之處,徐谷、奉懷、參縣、邵縣,其實便是博望州常說的北四縣。
裴液點點頭,心中又升起疑問。
奉懷本來近年武道人才就青黃不接,如今又遭逢大變,因此雖有三個名額,但常致遠遍觀全縣,也只找到裴液一個合適之人。
因為雖然理論上不論整體水平多“矮”,總能拔出幾個相對高的,但其實大家還是有個心照不宣的線在——除非根骨真的十分過人,不然旱鴨子和一生修者是不會拿資格的。
一來上去之後被一腳踹下太過丟人,二來在這種人人全力以赴的比試中,弱者總是會更加不安全。
邵縣同樣偏僻,若只上了一個也有可能,但徐谷這樣的強縣,難道只有一個人來嗎?
裴液想到此節,便探身詢問兩人。
“我是一人。”成江宏笑道,“但張妹子應該不是吧。”
“嗯,他們,後面來。”
裴液瞭然——看來這“龍門班”並不是徐谷為每個當選者準備的待遇,而是這位張君雪自己支付的代價。
“張妹子本就是拔尖的四生,如今又報了龍門班,看這次是志在前四了啊。”
張君雪悶嗯了一聲,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