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言真讓喬喻趕緊滾蛋,等喬喻老老實實走出了辦公室之後,腦袋就開始盤算起來了。
在數學年會上做報告好處是顯而易見的。喬喻覺得大概是導師跟袁老覺得之前專案沒能申請到,很沒面子,所以爭取到這個機會。
讓他在大家面前把這個構想講出來,多少有點讓整個數學界評評理的意思。
可以理解為對華夏數學界喊一句:“大家都來看看,我們給喬喻爭取到一個重大專案的機會,到底有沒有私心!”
但這些當然得是在他沒給投稿的前提下。從導師的態度喬喻能分析出,會議上做報告,還是沒在頂刊上發論文有用的。
畢竟前者只是在華夏數學界喊話,後者則是朝著世界數學界喊話。
但現在二十五號只剩十七、八天的時間了,準備一篇能在數學年會上做一小時報告的論文,還不能丟了導師的面子……
好像的確有點難。
這就是表現太優秀的壞處了,導師都把他想成無所不能了!
以至於走在回寢室的路上,喬喻感覺到了他這個年齡段本該體會的感覺——惆悵!
完全沒準備啊!
這段時間他一條心撲在針對多模態空間體系的證明補齊上,正在做二維推廣到三維的證明工作,就這項工作起碼還得一、兩個月的時間才能完成。
好吧,喬喻必須得承認,沒有任何方向的話,讓他用半個月的時間憑空弄出一篇論文來應該是跟他開玩笑?
這事兒有點麻煩……
很快喬喻便坐到了自己的電腦前,開始冥思苦想。
主要還是會議的時間太過分了。正好是11月初每年出版的月份又恰好是每年的單月。
這也是喬喻覺得今年他跟陳師兄的論文可能無法見刊的原因。
十月投稿,稽核再快大概也要到十一月去了,再加上排版時間,最快的上刊時間也得等到明年1月,甚至3月也有可能。
這還是在一切順利的情況下。如果審稿人對論文有什麼疑問,來回探討一下,可能還要往後推。
這也是許多跟高校簽了3+3聘用協議的大學老師壓力山大的原因。
一般這種協議對於考核期內要發幾篇論文都有明確要求,比如三年要在某個級別的期刊釋出三篇論文。
聽起來似乎不難。但對於剛踏入高校門檻的年輕教師來說既要完成最繁重的教學任務,還要做研究以及跟審稿人來回拉扯。
專案從來都是僧多肉少,文章沒有大佬推薦想要按時發表也是很難的。大學能提供的學術職位也就那麼多。
多數人又不願意向下遷就,畢竟真去了某個三本甚至大專教書基本就代表著自絕於主流學術界,以後一輩子也就那樣了。
想到這些,喬喻突然覺得他其實也沒那麼為難了。畢竟以上這種情況對於他來說都根本不可能遇上。
無非就是寫一篇能讓田導跟袁老感覺不會丟面子的論文而已。雖然時間短了一些,但只要有一個大概的方向,問題應該不大。
關鍵還是方向。
然後喬喻把目光放到了素數上……
就如同他跟張遠堂、陶軒之、洛特·杜根等大佬說的那樣,他打算構架廣義模態數論公理體系的本意就是為了解決素數問題。
所以除了這個公理體系之外,他平日裡對素數的思考是最多的。
甚至著手嘗試過用這套公理體系去解決一些素數問題。而且有很多進展。
比如針對孿生素數猜想,喬喻覺得可以用自己構建的這套方法,將素數之間的有界距離降低到兩位數,甚至是大於2的個位數。
而自從張遠堂證明其間隔小於6000萬之後,透過數學界集體努力目前也只將這個數值推到246。
自2014年開始這個數字就沒變過,因為以張遠堂給出的辦法,能證明到這裡就已經是個極限了。數學界基本公認,再往下就需要新的數學思想跟工具才有可能完成。
對於喬喻來說之前沒有想過針對這個問題寫一篇論文,主要還是他暫時沒法讓這個數值等於2。
因為想要等於2,完全解決孿生素數猜想目前還有一些技術上的問題沒有解決。
畢竟模態密度跟模態路徑這些工具都還沒有完整證明,而且真到了那麼一步,就要考慮精度了。
比如模態密度函式的區域性震盪性是否能滿足孿生素數軌跡?這些都是要證明了之後,才有可能開始正式探討這個問題。
不過只要不是等於2,精度的要求其實沒那麼高,完全可以用廣義模態數論公理體系現有的工具來證明。
而且一篇這樣的論文應付一下會議絕對是夠了。更別提這還是會議第三天上午做的報告,並不是開場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