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過窗欞撒進房內，細微的塵埃顆粒在金色的光河中悠然飄飛。
木桌上的奶茶已經變得冰冷。
孩子們都走了，房間裡空蕩蕩的，只剩下沐森森與姜家老祖。
沐森森問：“姜師兄，你有什麼未了的心願麼？我可以幫你。”
她的眼神，澄澈安靜，帶著看透世事之後的瞭然。
姜家老祖欣慰地笑起來。
還是跟以前一樣聰明，一樣喜歡直話直說。
跨越七十年光陰，她還是嬌俏的少女，他卻已經白髮雞皮的老者，半人不鬼。
當兩人之間的情義，並不因為歲月而褪色。
姜家老祖無意識地握緊手裡還剩下的半杯奶茶，斟酌著字句。
“我這裡的確有幾件事，懸在心裡。”
“姜師兄請說。”女孩道。語氣跟許多年前一樣，平淡之中透著親和。
姜家老祖緩緩道：
“第一件事，是有關龍骨的事。幾十年前，有一隻龍靈在浮雲山附近遊蕩，我將它制服之後，把它囚禁在了浮雲山上。你要找的龍骨，就是這一枚。只是……”
說到這裡，他臉色遲疑，似乎有什麼地方，不太好開口。
沐森森介面道：“只是這龍靈，神性單純，幾十年下來，與浮雲山呼吸與共，已經生出了龍脈，不好割離了。”
姜家老祖嘆道：“什麼都瞞不過你。”
她一路從浮雲山走過來，親眼所見親耳所聽，心裡早就有數了。
“不用擔心。我未必要帶走它，我會再仔細勘察一番，若這枚龍骨，果真與浮雲山相合，自然是最好的事情。畢竟，龍靈生出龍脈，韻養山河，也是我尋找龍骨的最終目的。”
姜家老祖鬆了口氣，“有你來親自看一看，我也就安心了。”
沐森森莞爾一笑，“第二件事呢？”
姜家老祖臉色凝重起來，“這第二件事情，就棘手多了，這麼些年了，我想了許多辦法，卻一直沒能決掉它……你還記不記得，我曾經問過你，如何化解姜家血脈單薄之勢？”
“記得。”沐森森點頭。
姜家世代御靈，殺伐業障深厚。若要子息繁茂，必要先絕殺，再慰靈，然後緩慢積攢福報。
“我按照你的囑託，減少家族中不必要的靈奴，不願意繼續服役的，全都放了出去，不妄造殺孽。也是因為這些年，帝國四海昇平，並沒有太多邪靈作祟，姜家的殺孽才慢慢清除掉了一部分。”
“但是就在三十年前，我在浮雲山外，發現了一處時空罅隙。”他臉上的神情越發嚴肅。緊蹙著的灰白眉峰，像是山巒深深的溝壑。
沐森森聽到“時空罅隙”四個字，眼神也變得認真起來。
“那時空罅隙若是普通尋常的，便也罷了。偏偏浮雲山外的時空罅隙裡，是一座將軍冢。”
“將軍冢？”
“其實，它並不是一座墳墓，而是一座深山的洞窟。很多年前，一隊兵馬意外死於地震天災中的，被埋在了那洞窟裡。為首的，是一位秦姓大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