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客廳外，小雯站在那，早已經目睹了這一切，掩口轉身，不敢再看。
韓林的身體，不住顫抖。
此刻他完全不能跟之前一樣，輕鬆的去撿鞋了，因為他的心態變了。
從遊刃有餘，變成了戰戰兢兢。
從認為對方是小孩子在耍性子，可以輕鬆以對，變成了對方是一個，能拿捏他性命的人。
反觀鑑明月的眼神，逐漸冰冷，沒有一絲同情。
這是皇室威嚴，也是她冷靜下來後，對韓林冒犯自己的反擊。
她對韓林，的確是產生了興趣。
常人都以為，韓林是加入鑑明月的陣營後，得到了什麼恩賜，才會拿出那麼多秘籍。
可鑑明月知道不是。
她沒有聲張，親自來，考驗一下這個男人。
沉默中，韓林轉身，但腳步，沉重無比。
看著遠處的鞋子，就如同夢魘，因為他甚至已經想到，撿完一隻後，還有另一隻？即使穿上，也能再脫，他本質上，無法反抗對方？
韓林的內心中，尊嚴和傲氣，在被擠壓揉捏，這是上位者的手段，同樣的事情，在不同的處境之下，都有截然不同的效果。
如果此刻真的從了，韓林心中的自我，也許會被改變，漸漸被鑑明月玩弄於鼓掌之中。
韓林心亂如麻，恍惚中走出了客廳，來到了那雙粉色的小鞋面前。
他慢慢彎腰伸手去撿，卻感覺好像有無數鎖鏈，在往他的身上鎖。
這是名為恐懼和臣服的束縛，他感覺自己的身體，變得沉重和僵硬，似乎真的只要觸碰到那隻鞋，鎖鏈就會徹底鎖住他。
此刻，韓林腦海裡，不知道為什麼，閃過了李長安那一句話。
“凡骨，不可見仙。”
到這一刻，韓林才漸漸理解到，這句話是在傳達怎麼樣的意思。
他終究還是年輕了。
以為自己跟李長安完全不同，對方一輩子奮鬥的目標，自己可以輕易達成，所以並沒有正視過鑑明月的強大。
哪怕知道對方是修仙者，哪怕看到對方會飛，也沒有敬畏。
而鑑明月此刻坐在客廳裡，看著韓林背對自己的身影在掙扎，心中不禁輕嘆。
她沒有表現出來，更不會憐憫。
因為這個人，在她心中，原本就來不及成長了，如果趕不上之後馬上要開幕的盛典，不能成為開啟盛世時的支柱，就沒有太大價值了。
‘武道之人，早晚都要經歷這個坎。’鑑明月心中想到。
至少自己現在讓他見識一下，總比以後他接觸到敵對的修仙者，在戰鬥中被攝心神直接喪命好。
韓林伸手，觸及到了那雙繡花鞋。
他感覺身體沉重，可就在他，想要撿起來的一瞬間…
韓林眼中爆發出精光，看見繡花鞋的底部，十分乾淨，沒有磨痕！
公主的鞋子，也許是會一直換新的，但剛才，明明用過那般恐怖快速的身法。
那種眼睛都看不到的超速移動，需要多大的力氣，跟地面發生怎麼樣的劇烈摩擦？
然而這鞋底，嶄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