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芷的坦然,讓知府夫人到嘴邊的嘲諷話語直接嚥了回去。
知府夫人從前認識的那些家中背景稍稍過得去的夫人們,她們的回應是嘴上謙虛而面上神色卻很有幾分得色。
蘇青芷這裡完全是一種我就是這樣沒有能耐的人,我就是不會做詩的坦然。
知府夫人不願意這樣輕鬆的放過蘇青芷,她一臉質疑神色瞧著她說:“如你們這樣皆是識字的人,你們怎麼會在家中不做詩?”
蘇青芷聽她的話笑了起來,說:“樓夫人,你也識得很多的字,那你閒暇的時候,可是常與樓知府在家中做詩?”
知府夫人臉上的笑意掛不住了,她不信,蘇青芷會沒有聽說過一點有關她的事情。
知府夫人認為蘇青芷這話是在打她的臉面,然而蘇青芷眼裡卻不曾含有雜色的瞧著她。
知府夫人心頭一口氣,她怎麼也不能放肆的發作出來。
知府夫人勉強的笑著跟蘇青芷說:“這些年,我要打點家事,那來得心情做詩。
林夫人,我們圍著湖走一圈。”
她轉頭再跟四周的夫人們招呼說:“我們大家圍著湖走一圈,大家也努力一回,也做幾首詩出來,讓那邊的男人們也見識女人們的才氣。”
蘇青芷願意跟著走路,可是她不會跟著知府夫人在這個時候來瘋狂一回,她也沒有那個本錢去任性。
然而卻有不少的夫人們紛紛響應知府夫人的提議,有人直接說:“我們這裡的人,一個個都識得字,寫不了好詩,至少也能做得出打油詩。”
蘇青芷順著話音望過去,只見到那位夫人有些面生,她說這個話應和的人不少。
蘇青芷慢下腳步,她漸漸的距離知府夫人身邊遠了。
她退到王氏的身邊,低聲問:“我好象不曾見過那位夫人,我聽她的話,她很有才氣?”
王氏瞧一瞧四周慢慢在走動的人,她低聲說:“那是單同知夫人,前幾天才從孃家回來。”
蘇青芷聽著前面知府夫人說話的聲音,這一次,她明顯是不討厭讀書人,她反而與人說起識字的好處。
難道這些日子知府大人又把她的心哄得暖和了起來?
蘇青芷低聲與王氏提了提,王氏笑著湊近她說:“只有賞冬宴上,樓夫人最最欣賞識字多會做詩的夫人。”
王氏的眼神往男人們那個方向飄一飄,蘇青芷瞪大眼睛瞧著她,王氏微微點了點頭。
蘇青芷輕嘆著說:“可惜我不會做詩,就是打油詩也不會做。”
王氏聽蘇青芷的話,她抬眼瞧清楚蘇青芷眼裡無任何遺憾的神色,她笑著輕點頭說:“樓夫人最初是有心讓你佔一佔風頭。”
蘇青芷對此無任何的興致,蘇青葙在年少時候,她也曾經寫過詩。
然而唐家舅母們是反對家中女子寫詩,她們認為有那樣的閒情逸致,一個個不如好好的用心學一些能用本事。
因著長輩們的反對,蘇青葙一向又聽長輩們的話,她後來再不也曾寫詩。
當年蘇青芷很為蘇青葙覺得可惜,她覺得蘇青葙既然喜愛,那就悄悄的寫啊。
然而隨著時日增長,她反而認同了長輩們的想法。
蘇青葙是青蔥少女的時候,她比蘇青芷的性情要來得敏感許多,寫詩的人,總是要比一般人多幾分激情和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