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芷從來不覺得自個臉大,然而知府夫人瞧著是想讓她的行事顯得太過不羈了一些。
蘇青芷微微笑了,就不知知府夫人這一招只用在她的身上?
還是那些後來比知府夫人晚到南府的夫人們,都曾嘗過這一招的味道?
蘇青芷面上的神色很是平和,她一個年青女子,她的臉面不大,知府夫人好心教導她做人的道理,她便聽著了事。
蘇青芷從前幻想過與樓夫人交好的心思,在此一刻完全的放下去,她和樓夫人日後只有客氣打交道了。
蘇家女子的規矩不太嚴厲,然而蘇青芷外祖唐家的規矩則是相當的不錯。
蘇青芷在閨中的時候,多少是給外祖家長輩們教導過的,她的規矩在人前還是能夠裝一裝。
樓夫人坐在客廳裡,她一臉笑意聽著夫人們說著那些對她和家人的奉承話。
樓夫人早在多年前,就不考慮那些官品比她大人低的官員夫人們,跟她說那些話的真假。
只要她家大人的位置比她們高,就是假話,她們也要當成真話來說給她聽。
有關新來的通判夫妻的事情,樓夫人聽樓知府說了說,年青有為仕途平順的年青官員。
樓知府與樓夫人說的時候,他還伸手摸一摸他頭上的白髮,感嘆的說:“我每每面對他們烏青的發,便能感覺的光陰流失。”
樓夫人只覺得樓知府骨子裡還是讀書人的性子,他這樣沒有家世背景的人,他能夠走到知府的位置,樓夫人認為他是特別有能力本事的人。
樓知府近年來收納的小妾們,都是識得幾個字的嬌柔小女子,樓夫人嘴上大氣賢惠,心裡對讀過書的女子總有幾分入不了眼。
樓知府待那些學問好的小妾們,總是多幾分的照顧之情,哪怕他面上裝得樓夫人這個妻子依舊最為重要。
然而樓夫人是他的身邊人,她多少有些感知,樓知府待她面上沒有變,他內裡已經是嫌棄了她這樣的一個老妻,卻又少了她裝點門面。
樓夫人想得有些多了一些,樓知府這樣的人,待那些妾室自然是有幾分喜愛之情,可是他還是分得清楚,誰待他會最好,誰最讓他放心。
樓夫人在孃家是不識得字的閨中女子,可是她嫁給樓知府後,年青夫妻恩愛,樓知府指點過樓夫人識字。
只不過樓夫人不覺得女子必需要識得多少字,那些琴棋書畫說是用來修養女子的身心,在她瞧來全是一些虛景。
人活著,又不能靠那些來吃食穿衣,學得越多,將來只怕越擔不起家事算計。
再加上樓知府母親那時候也反對,她覺得兒媳婦能學得幾個字就不錯了,那些虛頭巴腦的東西,她還怕兒媳婦學進去後,會移了兒媳婦好的品性。
樓夫人有婆婆的支援,她自然不會再花心思跟樓知府學那些琴棋書畫,她的心思全放在相夫教子的方面。
在他們夫妻最初艱難的時候,樓夫人想不到學習琴棋書畫的好處。
等到樓知府有了功名,他納進第一個懂得琴棋書畫的妾室,兩人在院子裡以琴棋書畫嬉戲的時候。
樓夫人方明白過來,他的夫婿原來對她有過的那一番心思,她已經錯過了最好的時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