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崇智前腳進,戴老闆就帶著唐從緊跟了進來。老闆給他使了個眼色,戴微微一笑,兩個人挑了一張許附近的桌子坐下。
唐從拿起菜譜叫來服務生,“洛杉磯小雞,再來兩盤頂級生蠔,最後再來一瓶卡斯特多意苦艾酒。”
戴老闆佯裝生氣的敲了敲桌子,“你小子幹什麼呢?”
“點菜啊!”
“我知道你在點菜,為什麼點這麼貴的菜。”
唐從悄悄回過頭,看了看許的那一桌,刻意拉高了聲音,“反正是咱們藍衣社的外派工作用的是公款,咱還不好好犒勞一下自己。”
這句話吸引了許崇智,他一邊切著面前的牛肉一邊側耳傾聽。
“哼,同志,不是我說你。外國勢力和軍閥勾結一氣,坑害我泱泱華夏。我輩應該竭誠報效,怎麼可以貪公肥私。我們粵軍的武器還很落後,士兵們苦啊。咱們應該把這些不必要行政開支節省下來,反哺到軍事上。”
許點了點頭,對戴老闆的觀感還不錯。
唐從知道時機到了,他又開始抱怨了起來,“您就別提粵軍了,無組織無紀律。賀老闆讓咱們打通漢口的軍火商給他們搞來了那麼多的地下軍火,我今天驗貨的時候,好傢伙,那炮上刻的都是義大利文,一看就是好炮,而且配套還給咱們裝備了那麼多炮彈。可是他們粵軍呢,李長官竟然帶著人跑到粵北去了。說好了是李長官和許長官的部隊同時接收這批軍火的嘛!現在咱們只能等李長官帶著部隊回來了,才統一配發。又不知道要折騰多少時間。”
炮這個字一出來,許的心就咯噔抖了一下。他手下的炮兵部隊有不少人才,可惜當初陳一同叛逃的時候帶走了非常多的重武器,所以許手上像樣的火力並不多。他經常感嘆,德國的克虜伯重炮我是不敢想了,哪怕多給補充點義大利山炮也行啊。
服務員看戴唐二人磨磨唧唧,他問道,“那兩位先生,剛才你們點的餐還要嗎?”
戴老闆連連擺手,“都不要了,給我倆來點牛角麵包,再隨便做個湯就可以了。”
服務員剛準備走,被許叫住,“慢著,他們兩位先生剛才點的菜都上,我來買單。”
戴心中很是坦然,可是臉上還是佯裝驚訝的回頭望向許,他站起來趕忙敬禮,“許長官,我們不知道您在這裡。”
許端起酒坐到了戴老闆的桌子上,“哎呀,這又不是行政院,也不是軍營,那麼拘謹幹什麼?”
戴老闆苦笑了一下,“許長官,我們倆剛才說的話你都聽到了。”
許點了點頭,“我更正一下,你們剛才所說的義大利炮雖然刻著義大利的字碼,但是他其實不是義大利產的,他的真正產地是在法國。”
唐從很是驚訝,“那個軍火販子居然以次充好,我,我現在就把他弄死去。”
“哎,不要這麼莽撞。聽話要聽完,一戰的時候法國生產了不少這樣的炮,後來很多炮用不上了就出口給了義大利,義大利呢又刻上自己的品牌再倒賣來到中國。一戰的時候法國和美國德國這些國家都是並肩的強國,所以呢,這個‘義大利炮’也不能算以次充好。”許講述了這門炮的來歷。
“聽許長官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戴老闆恭敬的說道。
“剛才我聽你們說這批軍火還要等李福林他們回來了才能配發給我們粵軍!那哪兒來得及啊,粵軍陳一同在東江虎視眈眈,我們有了新武器應該立即補充到前線才對,怎麼能一直扔在後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