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前方的又一個轉角,異常的光亮從拐彎處灑了出來。是暗示嗎?指引吳和二張走這個方向!吳輕輕的探出頭向裡邊望去。
張鍋子非常討厭這樣的行徑方式,還沒有等吳敬崖下達進一步的前進命令,他便大搖大擺的走了過去。吳衝著張一萬無奈的說,“這流氓跟正規軍的素質就是不一樣。”
這條走廊的電壓明顯更加的穩定,天花板上的燈光異常明亮。張鍋子原地跳了跳,“這有什麼啊!這有什麼啊!王八蛋,有能耐你就出來啊,張爺爺在這兒跟你大戰三百回合。”張鍋子高聲叫了出來,這話既表達了對吳敬崖和張一萬小心翼翼的不屑,也表達了內心對抓捕他們的人所使用的偷偷摸摸的手段的蔑視。
“啊。。。”張鍋子突然大叫了起來,一雙血手緊緊地抓住了他的脖子,然後用嘴巴使勁兒咬著他的脖子。那人滿臉是血,頭髮凌亂。“我去,什麼玩意兒?”張鍋子用手墊著自己的脖子,“你們兩個還不幫幫我,傻站著幹什麼?”
張一萬不敢相信,眼前這個半人半鬼的東西竟然就是自己的司機,他大喊,“兄弟!”
那個人把頭朝前一突,一雙佈滿紅血絲的眼球像個惡鬼一般的瞪著他,嚇得他不敢靠前。
吳敬崖本來準備置這個突然衝出來的人於死地,既然張一萬認識那就放他一馬。根據吳的觀察,這個人雖然兇殘的抱住了張鍋子,但是攻擊能力值得懷疑。
張鍋子抱著那人的腦袋勉勵維持,“原來是你啊,我你不認識了,我啊。”
那人沒有用眼睛,而是用鼻子在張鍋子的臉上聞了聞,然後又準備咬張鍋子的脖子。
吳趁著司機被張鍋子暫時吸引試探性的繞到他倆的後邊,他下手非常迅速,用手槍把狠狠磕到了那人的後脖梗上,那人立馬失去了攻擊能力,倒在了地上“支支吾吾”喊著。
司機倒在了地上,映入三人眼簾的是一扇敞開的大門,屋子裡光線昏暗一股非常難聞的味道躥了出來。
吳衝著張鍋子招了招手,然後一頭鑽了進去。
“他媽的,怎麼比你身上豬屎的味道還難聞啊!”吳厭惡的說道。
張鍋子點了點頭,“你說的沒錯,我現在也覺得我身上的味道沒有那麼臭了。”
眼前的景象讓他們噁心到了極點。
房子正中間有一個大木盆,木盆裡有一整具沒有頭顱沒有肢體的骨架。骨頭被半盆血浸著,血水裡小蟲子,蒼蠅,還有不少的白色肉蟲遊動著。吳捂著鼻子用槍勾了勾那人身上的軍裝,“我的天啊,這個人是奉軍,你看這衣服領子上縫著名字和部隊番號呢!”
張鍋子看了一眼木盆就不願意再多看一眼了,他望著地上摔得七零八落的碟子和碗,裡邊都是一些殘羹剩飯,拐角牆上都是從胃裡吐出來的髒東西,那股胃液的味道衝的人眼睛都快拉不開了。“這種環境怎麼還會有人吃飯呢?”
“你認為是吃飯嗎?”吳敬崖從大碟子裡掏出了一根肘子的骨頭,然後把他放到了屍體的殘肢上比劃了一下。
張鍋子嚥了一口吐沫,“你的意思是那個王八蛋!”張鍋子指了指門外倒在張一萬懷裡的瘋子,“張一萬的司機在這間房子裡吃人了?”
“總不可能是他自己吃的自己吧。”吳敬崖用那個骨頭敲了敲木盆裡的骨頭架子。他仔細觀察者這人的骨骼,“殺他的人只可能是兩類,第一,是用刀的高手,如今江湖上能有這種功力的人不超過三個。骨頭上沒有一點裂紋,而血肉卻被分割的如此乾淨,一點殘留都沒有。”
張鍋子觀察了一下屍體,覺得吳的描述沒有問題,他說,“難道是四川天華幫的大刀王五。”
“放屁!”張一萬罵了一句,“王五老爺子還差三歲就一百了,一個九十七歲的老人不遠萬里跑到漢口就是為了給一個人剔骨削肉嗎?”
“那還能是誰呢?難道是?”張鍋子越想越害怕。
“我說你能不能不要一驚一乍的。又想到誰了?”吳敬崖問道。
“不可能,不可能!”那個人的樣子在張鍋子的腦中閃過之後就被馬上否認了。
吳敬崖用手查驗了一下斷去頭顱和軀幹部位的刀口,“如果不是道上的人,那就只有一種可能,殺他的人是一個有三四十年解刨經驗的殺豬的,而且還會烹飪,煎炒烹炸的工藝也是異常的高明。要不然做不出來這麼多的好吃的。”吳指了一下地上的殘羹剩飯。
張鍋子無奈的閉上了眼睛,“你們革命黨的人都是這麼沒正經嗎?”
“這叫幽默!”吳走出了房子看著沒了人樣的司機,他用手翻開了他的眼皮,拍了拍張一萬的肩膀,“看樣子你的手下是受到了巨大的驚嚇才導致精神錯亂的。”
張一萬搖了搖頭,“不可能,我的這個手下曾經當過我父親的手下,曾經用槍打死過一頭東北虎,你告訴我他是被嚇傻的?不可能!裡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勸你最好不要進去看!”吳好言相告。
張一萬把司機推給了吳,然後衝進了屋子裡,剛好跟張鍋子撞了個滿懷。張鍋子讓開道讓張一萬進入了房子。
“他衝進去幹嘛?裡邊那麼。。。”張鍋子問吳。
“五四三二一”吳伸出手倒數了五個數。
“歐。。。”張一萬一邊嘔吐一邊跑了出來,兩隻手不停地在頭前邊晃著。
“現在你知道他為什麼傻了吧!”吳敬崖背起了司機朝前走去,張鍋子緊隨其後,張一萬有些落後,一邊往地上噴著胃液,一邊跟著前面的兩個人。
“我他媽一年以內都不會吃肉了!”張一萬抱怨著。
“張將軍過於樂觀了,咱們要是出不了這裡,怕是一輩子都吃不上肉了。嗯,司機找到了,現在古董行家在哪兒呢?”張鍋子說道。
“奉軍吃了奉軍,想想也真是諷刺。”吳敬崖調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