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虎聽了章子棟的話不以為然,“還不就是因為偏袒王樂,覺得人家王樂原來是福建的督軍。可是我們的部隊援閩那是當初吳提議的,現在看我們在福建發展的這麼好,他倒開始耍滑頭了!”
章子棟苦笑了一下,“老兄,打仗你是猛人,可是要論做長官的學問你還是知道的太少。這次打福建,我家盧將軍是皖系,這裡邊牽扯到前總理段的問題,吳不會多插手,當然,單憑我們浙軍也未必打得過你們,雙方實力差不多。可是粵軍侵佔你們直系地盤他怎麼可能坐視不理呢?”
徐虎轉了轉眼睛,“嗯,有道理,可是,可是你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
章子棟被徐虎的智商感動了,“革命黨去蘇聯是因為他們需要尋求俄國人的支援。據我所知,你們家吳大帥最近也在跟共產國際在中國的代表李達積極會面。這是吳大帥不動的根本原因。我分析,蘇聯很有可能是想把直系和革命黨都聯合起來,一旦這樣,大家以後在一個鍋裡吃飯,彼此自然不敢撕破臉。不過這個機率不大,革命黨太弱小了,吳大帥也不會坐視這種情況發生,他現在不動是給蘇聯人一個面子。最壞的情況就是,談判談崩,到那時候直系就不再會對福建的情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很有可能會迅速出兵支援你家大帥。”
徐虎拍了一下桌子,“章局長我是服了你了,你這是孔夫子掛腰刀能文能武!只要直系跟蘇聯談崩了,直系就可以跟粵軍翻臉,你到時候也可以趁此規勸你家盧將軍不要跟王樂聯合。這樣一來,南北的困境就全都解決了。”
章子棟捋著鬍子點了點頭。
徐虎接著說道,“那麼問題來了,我們在漢口,吳大帥和李達在北京,我們怎麼可能讓他們的談判失敗呢?”
章子棟把手上的報紙遞給了徐虎,“你知道這次工人搞擴大會議背後是誰組織的?”
徐虎搖了搖頭,“一群烏合之眾,還有人組織他們?”
章子棟拍了拍報紙,“就是李達手底下的赤黨!如果這次工人擴大會議不小心出了什麼問題,事態進一步擴大,甚至發生了流血衝突,那麼吳和蘇聯的合作很有可能就徹底失敗。到時候。。。”
徐虎站起身子跑去了門外,“我知道該怎麼辦了?”
章子棟一把拉住徐虎,“你知道該怎麼辦了?你準備怎麼辦?”
徐虎說,“我帶幾個人把工人裡邊幾個帶頭的全給他崩了去,這樣工人不就會跟當局發生劇烈衝突,咱們要的那種結果不就有了。”
“不行!”章子棟把徐虎摁在了桌子上,“你去殺工人,又不是當局殺工人,到時候查出事情的真相了,你可就把你們孫大帥害苦了。直系的人都會認為你們家孫大帥為了自己的利益不擇手段。這件事情你還是要跟你那個連襟兒商量呢!”
徐虎搖頭,“他現在就剩半條命了,根本不頂事,我還是去找一下他的二姨太吧!”
徐虎走出了大門,他看了看街上冷清的景象,想自己作為一個將軍竟然被困在這小小的漢口,心中不是滋味。
士兵問道,“將軍,咱們去哪兒啊?”
徐虎回答,“你去把車子開來,咱們去醫院。”
徐虎等車的時候又冷又餓,突然看到路邊有個紅薯攤,“多少錢一個?”
賣紅薯的比了個六的姿勢。
“這麼貴?平時不才這個嗎?”徐虎比了個三的手勢。
“現在漢口戒嚴,物價上漲,沒有辦法啊。剛才那邊車裡的幾個巡警老總也是嫌貴,還多拿了我一個走呢!”攤主埋怨道。
“巡警?”徐虎順著小攤指向的方向偷偷地側了一下腦袋,車子裡大概有五個人,司機抽著煙,從遠處看去菸頭的紅色光點格外醒目。軍人獨有的機警告訴自己,他被這幾個巡警盯上了,誰這麼大膽?
“軍爺,紅薯你還要嗎?”攤主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