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木林邊的林子裡,我分不清這是什麼時候,但是我就在那裡,而站在我身後的人,正驚慌失措地讓我不要去接觸焦明。
我轉頭一直看著他,他的面龐隨著整個環境的清晰也變得逐漸清晰起來,和他的面龐一起,他的名字也在腦海裡清晰地浮現出來,我記得當時我問了他一句:“崔叔叔,你怎麼會在這裡?”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崔雲邊。
我站在焦明和崔雲邊之間,感覺時間好像已經停滯不前,焦明則距離我很遠地和我說:“何陽,鏡子之後,又是什麼?”
這句話變成來來回回的迴音在我腦海裡碰撞,就像洶湧的浪潮一樣,我自言自語地出聲:“鏡子之後,又是什麼?”
還是宗明顏拍了我的肩膀,我才赫然回過神來,我看著宗明顏說:“原來他想告訴我的,是這個!”
宗明顏還不知道我想起了什麼,只是問我:“你在說什麼?”
我說:“我見過崔雲邊,在木林邊的林子裡,我見過他,他的身份不是獄警那麼簡單,宗明顏,我們要查他的身份。”
我有一種直覺,他和焦明是一樣的人,也是最初軍方消失的那一百二十一個人的一個,這種直覺越來越劇烈地衝擊著我的大腦,焦明要告訴我什麼,可是他要告訴我的是什麼,鏡子之後又是什麼,是什麼?
拿到了檔案之後,我們發現關於整個案件中的記在,重點卻並不是崔雲邊的死,也不是鍾越,而是崔雲邊的身份,因為我明顯看見上面關於崔雲邊身份的記載,二十歲之前,寫的是不詳。
宗明顏說:“你的推測說不通啊,崔雲邊也就是三十出頭,如果說他是當年軍方消失的一百二十一個人之一,現在最起碼都要四十多了,時間上對不起來。”
我也覺得這不合理,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覺得他是,我說:“他的名字,有沒有可能,也是假的?”
宗明顏看著我,我說:“既然伏隊調查過他,最後寫的卻是不詳,也就是說他們也無法找出他的真實身份,那麼如果他用的這個名字是一個假名字呢?”
宗明顏說:“如果是一個假名字,那麼這就複雜很多了,他從哪裡來,又究竟是誰,就是一個很難查證的問題。”
我又問宗明顏:“你能弄到二十年前,軍方消失的那一百二十一個人的名單嗎?”
宗明顏卻皺眉頭說:“你可能不知道,當年的這些人的名單,隨著他們的失蹤徹底消失了,所有的材料都被銷燬了,而且據說,這些人,本來就沒有身份,就像間諜一樣,都是不存在的。”
我第一次發出了強烈的質疑,我問:“那麼當時軍方在馬坡鎮究竟建設的是一個什麼基地?”
宗明顏搖頭,他說:“我只知道,這是一個絕密,要不是後來出了事,恐怕都沒人知道這個基地的存在。”
我越來越覺得不對勁,而且竟有一種深深的不安,我問宗明顏:“你還知道什麼,是一隻瞞著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