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張子昂將手電照進了裡面,然後我就看見裡面密密麻麻地倒吊著很多東西,都用袋子封著,乍一看就像是來到了什麼恐怖現場一樣。
我問張子昂說:“這些是什麼?”
張子昂冷靜地說:“應該是屍體。”
說著他就走了進去,走進來的時候,我們齊齊聽見了剛剛在上面聽見的呻吟聲,這時候變得更大了,我們於是用手電照過去,除了倒掛著的屍體之外,地上還有許多已經腐爛又幹涸的屍體,一時間我們也找不到呻吟聲音的來源,只能靠聲音判斷是在最裡面一些,應該是在角落裡。
我看了看這裡,感覺差不多應該有上百具屍體,我於是心裡生出來了一個念頭,笑聲和張子昂說:“這些屍體,該不會就是馬坡鎮的所有人吧?”
張子昂的神情已經很不好看了,因為這樣多的屍體,已經是重案了,如果真是馬坡鎮的話,那麼就是一個村鎮被滅,這可不是一般的事。
正是因為事情重大,所以他更是不發一言,而是一直尋找著聲音的來源,直到我們在角落裡看見了這個人。
他已經奄奄一息了,呻吟聲也已經到了強弩之末,只是躺在地上喘著粗氣,他的身上全是血,身下也全是血,看樣子已經不行了。
但是因為求生的本能,在看見有人靠近之後,還是強行地掙扎著搖起來,張子昂率先彎下了身子來看他,把我擋在了身後,我留意到他這個細節,是怕我經驗不夠遭到暗算,所以率先檢查這個人是否真的是傷號。
確認之後,他才問:“你是什麼人,怎麼會在這裡?”
他卻指著我問:“他是何陽嗎?”
我看見他看向我,我說:“我是。”
他說:“我有一樣東西給你。”
說著他就從懷裡要拿什麼東西,但是他的動作很慢,而且似乎已經沒有力氣,很艱難額樣子,然後我看見他拿出來了一把鑰匙,是的,是一把鑰匙,比一般額鑰匙要大一些,他說:“何陽,他們都死了,只有你還知道發生了什麼,一定要……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說到這裡,他的聲音已經開始脫節,似乎已經發不出聲音來了,我急忙蹲下來接過鑰匙問:“這是哪裡的鑰匙,你又是誰,為什麼會認識我?”
他的聲音已經逐漸開始囫圇不清,我只聽見他說:“還有一個人,一百二十一個人裡面,只有他一個人活了下來,他知道你是誰。”
我問:“他是誰?”
他還想說什麼,但是卻已經發不出聲音來,取而代之的是身體的抽出,張子昂按住他一些說:“何陽,他不行了。”
我第一次看見人死前是如此掙扎的樣子,在抽搐了一陣之後,他忽然猛地睜大了眼睛,然後忽然清晰地說了一句:“何陽,是他把你帶出來的。”
這句話似乎是迴光返照耗盡了他最後的生氣,然後就徹底沒了聲息。
張子昂輕聲說了一句:“他已經死了。”
我拿著他給我的鑰匙,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張子昂則在他身上想要搜找別的什麼東西,卻發現他身上什麼都沒有,沒有任何能表徵身份的東西。
張子昂問我:“你以前見過他嗎?”
我看著他已經沒有了生氣的面龐說:“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