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府而守。”宋仲謀咬了咬牙,說道:“我就不信他們能夠反得了天。”
頓了頓,又說道:“將府裡的婦嬬小孩兒從密道送出去,即便即便我們當真堅守不住,也給宋氏留一絲血脈。”
“兄長”
“你一個文弱書生,留下來也幫不上什麼忙,跟著他們一起走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兄長”顧清林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哽咽說道:“兄長,我顧清林一介布衣,蒙宋氏提攜方有今日之地位倘若沒有宋氏的話,怕是我顧清林早就死於這朝堂爭鬥陷害暗殺我的一切都是宋氏給的,現在宋氏有難,我怎能棄宋氏而去?那樣的話,就算清林苟活,不也會被世人戳脊梁骨嗎?”
“清林手無縛雞之力,腦子尚且清醒。就讓我留下來和宋氏共患難,只需要將我家夫人先送走就好”
“清林”宋仲謀用力的將顧清林從地上拖了起來:“患難見真情。”
“兄長,宋氏一家不會倒的。一定不會。”
“欲滅我宋氏者不知凡幾,宋氏尚且活著,他們卻早已化作黃土。這一回,也會如此。”
崔家大宅。
崔家人也同樣的聚集在用來議事的大堂之中,左顧右盼,卻仍然不見崔家的大家長崔洗塵過來相見。
“父親在什麼地方?”崔新景低聲問道。
“不知道。要不要我去找找?”崔新瓷低聲說道。
“不用了。”崔新景擺了擺手,說道:“可能父親還沒有思考清楚再多給他一些時間吧。”
蒼山。
千年的山風吹拂,萬年的白雲悠悠。
懸崖之上,有一樓亭,名為望月亭。
涼亭石几,錦衣老者和身穿道服的老道正在下棋。
“三痴老道,你一生可曾落錯字走錯棋?”錦衣老者放下一顆黑字,出聲問道。
老道的心思還放在眼前的棋局之上,頭也不抬的說道:“何謂落錯子下錯棋?有時候對了也是錯的,有時候錯了反而是對的因果因果,有因才有果。既然你如此看錯那個果,因為如何,反而不是最重要的了。”
錦衣老者曬然一笑,說道:“我就問你有沒有落錯子,你說這麼多神神叨叨的話做什麼?”
三痴老道終於抬起頭來,笑著說道:“你問得當真是棋嗎?你眼前所見,心中所思,當真是棋嗎?”
錦衣老者沉沉嘆息,說道:“就知道什麼事情都瞞不過你。你說得不錯,有時候對了也是錯了,有時候錯了反而是對了結果是對的,前面的一切便全部都是對的。”
“我一生痴棋,愛棋,而且贏棋。所以,我沒有落錯字。既然最後的結果是贏,那麼前面落錯的那些字便當作是隨手而為的陷阱吧。做人最重要的是四個字:落子無悔!”
“是啊。”錦衣老者認真點頭,說道:“三痴老道,我即將遠行,恐怕不能來和你下棋了我知道你一生贏棋,但是,棋至中局,我不走下去是不是這一局便是不分輸贏,便是和?”
三痴老道笑而不語。
錦衣老者站了起來,對著老道拱了拱手,說道:“事務繁忙,就此告辭。”
“去吧。”三痴老道端坐不動,笑著說道。
錦衣老者沖天而起,身形瞬間消失在天際。
三痴老道衣袖一甩,面前的棋盤便飄蕩至那山澗之中,和那密密麻麻受山風吹拂,懸掛在半空之中的眾多棋盤落在了一起。
“有人贏的是棋,有人贏的是命。命不在了,這棋便是我贏了?哪有和棋的道理?”三痴老道搖頭嘆息。
“龍虎山中練大道
六天魔魅骨毛寒
自從跨鶴歸玄省
道法興隆濟世間 ”
歌聲滄桑,激盪在這白雲山海之間久久不息。
崔洗塵的身體落在宋府大門門口,二子崔新年立即趕來拜見。
“殺。”崔洗塵吐字如刀,厲聲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