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她說的那般,只有在江南城的那幾年生活才是她最開心幸福的。
到了天都之後,受到身份的影響,地位的約束,她只得收斂起自己的情緒,做一個小心翼翼的小女孩兒。
只要置身這荒野之中,身邊只有最信任的人作伴,她才恢復本性,成為一個快樂無憂的小女孩兒。
崔小心在梅林間穿稜,看起來對這片野梅林極其熟悉的模樣。
直到自己累得氣喘吁吁,這才在一大棵梅樹下面停了下來。
崔小心指著那棵開放出紅色梅花枝幹猶如巨莽腰身般的大梅樹,笑著說道:“我小的時候,它就已經長得很大了。它是這片梅林裡面最大的一棵梅樹,我一直稱呼它為‘樹王’。後來去了天都,就有數年時間沒有來看它。沒想到它長得更大了,一眼就能夠將它從其它梅樹裡面找出來”
李牧羊也跟著欣賞這株梅樹,就像是瞭解了崔小心的某一部份生活,進入了別人所不知道的那一小片世界。
崔小心看向李牧羊,說道:“李目師兄,你我就畫這株樹王,如何?”
“是。”李牧羊躬聲答應。
聽到小姐的命令,寧心海立即放下畫架,桃紅和柳綠一番忙碌,就將作畫的工具擺放妥當。
桃紅要幫忙研墨,被崔小心拒絕。
崔小心看向李牧羊,說道:“能否勞煩李目師兄幫忙研墨?曾聽先生說,丹青之道,墨之深淺也極其重要,是能否畫出一幅好畫的基礎。倘若墨汁過沉或者顏色不勻,怕是影響作畫效果。”
“樂意效勞。”李牧羊出聲說道。挽起衣袖,從柳綠手裡接過墨石,放在小案之上輕輕的研磨起來。
桃紅柳綠在一側旁觀,寧心海皺著眉頭若有所思的打量著李牧羊。
“小姐如此這般親近一個馬伕,是何道理?”
崔小心看了桃紅柳綠一眼,說道:“你們倆自去玩耍,不要守在旁邊跟兩根樹樁似的影響我的作畫心境。”
“小姐”
“去吧。”
桃紅柳綠對視一眼,然後臉上帶著古怪的笑意朝著遠處走去。
崔小心又轉身看向寧心海,寧心海無奈,只得轉身朝著不遠處的一塊巨石走去。用衣袖將大石上面的積雪抹去,然後坐在上面假寐。
等到身邊的人都四處散開,崔小心才輕輕嘆了口氣,看著李牧羊說道:“總算可以說句話了。”
李牧羊心臟‘咯噔’一聲脆響,心想,崔小心特意將自己帶到這西山梅園,又將身邊的丫鬟和護衛一一支開,不會就是為了向自己攤牌吧?
如果她要是在這個時候詢問自己是不是李牧羊,自己應當如何答覆?
如實相告,還是繼續隱藏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