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不同?”陸行空想了想,說道:“可是想說她為何紫發紫眸?”
“是有一些奇怪。”李牧羊笑著說道。“樣貌不似我西風人士。”
“千人千面,皆在天定。有人黑髮,有人白髮,有人紅髮,有人紫發,誰又能決定自己的樣貌呢?我想,既然上天給予了契機這樣的容貌,必然有它的深意吧。”陸行空倒是一個很想的開的老人,一點兒也不為自己孫女與眾不同的容貌感覺到煩惱。
李牧羊深有感觸,點頭說道:“爺爺所言甚是。千人千面,皆在天定。有些事情,不是人力可及。有時候不是我們想做一個什麼樣的人,而是上天決定我們應該成為一個什麼樣的人。”
陸行空捧起已經涼透的茶杯,細細抿了一口,說道:“陪我這個老頭子也說了半宿話了,怕是家裡人都已經等急了。去吧,和家人團聚,此為人間至樂。”
李牧羊還想再拍一個馬屁,加深一些李家和陸家之間的感情,說道:“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和爺爺聊天都不覺得時間流逝,就像是在和自己家人在一起一般。”
陸行空哈哈大笑,說道:“我們本來就是一家人啊。”
人家都已經端茶送客了,李牧羊也不好再呆下去了。
他從地上爬了起來,對著陸行空深深鞠躬,說道:“多謝爺爺賜茶。”
“自去耍吧。”陸行空擺了擺手,笑著說道。
李牧羊退出茶室,陸老正在門口侯著。
陸老要送李牧羊回去,李牧羊再三推辭,說道:“怎可讓老人家護送?我自己能走。”
陸老便不再勉強,笑著說道:“好好和家人團聚。你救了清明的性命,陸府上下皆感同身受。倘若夫人有什麼賞賜,便安然受之吧。他們是誠心待你。”
李牧羊不明白陸老為何對自己說這番話,不過想來也是一番好意,便再次鞠躬道謝,說道:“謝謝陸老,我定會銘記在心。無論公孫姨賞賜什麼,我都接下。”
“哈哈哈,好孩子。和思念一樣,都是好孩子啊。”陸老哈哈大笑。
站在廊簷下面,看到李牧羊的身影走遠,出了梅園,老人才轉身朝著茶室走去。
陸老摸了摸茶壺,發現茶壺裡面的水已經微涼,趕緊放在碳火之上加熱,將陸行空杯子裡的涼茶倒掉,加了新茶,註上開水,這才把一杯滾燙的茶水送到了陸行空的面前。
“和你年輕時一模一樣。”陸老把茶杯放在陸行空面前的小案之上,笑著說道。
“可比我年輕時有精神多了。”陸行空一臉笑意的說道。
“開心了?”陸老將雙手插進袖籠子裡面,笑著說道。
“開心。”陸行空出聲說道。“早就應該見面了,卻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心中膽怯,竟然一推再推,直至今夜。”
陸老輕輕嘆息,說道:“老爺可曾向少爺言明?”
“如何言明?”
“這”
“恨我們陸氏的人足夠多了,又何必再加上一個陸家的人呢?”
“可是現在的局勢緊迫,倘若再不言明的話,怕是以後怨隙更深。”
“就算是錯,那就讓它錯下去吧。”陸行空的聲音細不可聞。“沒有到最後一刻,誰又知道哪一手才是最關鍵的呢?”
“唉。”陸老看到又陷入思索的老爺,轉身朝著門外走去。
李牧羊回到小院的時候,聽到裡面有人說話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