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遠轉頭,看著桌子上的白釉紋瓣茶杯,這是沈清如剛從庫房裡翻出來的。之前整理庫房時,沈清如翻出了許多未用過的茶具和擺飾,覺得有些浪費。便拿了一部分出來,隔一段時間換一套。
“是祖父的封地,那裡一直挺平靜的。最近才出了一夥山賊,很是狡猾,佔了兩座山頭,臨川知府多次派人去圍剿,傷亡慘重。報了上來,祖父忙著軍務,便讓我過去看看。”
蕭遠解釋的很詳細,沈清如的眉頭卻越皺越緊,等蕭遠說完,“哦”了一聲道:“你每次撒謊的時候都不敢看我的眼睛。”
“額……”撒謊被抓包,蕭遠的表情難得有些尷尬。
沈清如撇了撇嘴,“算了,你不想說就不用說了。”
蕭遠鬆了口氣。
沈清如道:“我們來說說“煙兒”、“蕭大哥”是怎麼一回事吧?”
蕭遠:“……。關於臨川,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
沈清如“哼”了一聲,扭頭傲嬌道:“本世子妃已經不想知道了。朝堂上的事你自己看著辦就行。我只好奇,你和秦夕煙的關係有多好,“蕭大哥”、“煙兒”叫的挺親密啊。”
你都沒叫我清兒呢,沈清如在心裡默默的補了一句。
沈清如鼻孔朝天,用眼角斜著蕭遠,擺出一副我很生氣快來哄我的表情。一縷碎髮散於她的額前,細長的柳眉下,一雙明亮的眼睛搖曳生輝,濃密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一樣忽閃忽閃的。嬌豔的唇,潔白如玉的臉上一抹醋意,顧盼間柔媚動人。
蕭遠的喉嚨動了動,望著她露在外面的雪白肌膚,感覺手更癢癢了。大步上前,一把抱著小包子,塞到外面守著的茯苓懷裡,“都下去吧。”
小包子蹬著小短腿,想要反抗他的霸道老爹,直接被蕭遠無視了。
茯苓和一眾丫鬟躬身退下,屋子裡只剩下沈清如和蕭遠兩人。
氣氛忽然有些曖昧。蕭遠頂著那張天妒人怨的臉,眉如墨畫,眸若星辰,點點星光,濃烈時似火,冰冷時如雪。冰冷是對外人,火熱只有沈清如一個領略過。
想到這個,沈清如的嘴巴有些幹,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兩步。然後反應過來,明明興師問罪的是自己,她慫什麼。於是挺了挺胸膛道:“你……你幹嗎?!方才問你的話還沒回答呢,別想矇混過關。”
蕭遠三步並兩步,站到她的面前,比沈清如高了一個頭,沈清如只好稍微仰著脖子,蕭遠醇厚悠揚的聲音從上方傳來,“我說了,你想知道什麼我都會告訴你。”
沈清如輕哼道:“這還差不多。”仰著腦袋覺得有些累,抬腳伸手摁著蕭遠的後腦勺,“低一點。”
蕭遠十分配合的低了腦袋,與沈清如齊平。
沒想到蕭遠這麼聽話的沈清如訕訕的收了收,她面前的可是威風赫赫的蕭將軍啊。要是被那些將士看到了,估計下巴都能驚掉。
蕭遠低低笑了一聲,沈清如覺得更心慌了,雙手有些無處安放,被蕭遠握到手裡,拉著她坐到了床邊,“我和她之間並沒有什麼。我並沒有叫過她“煙兒”,“蕭大哥”這個稱呼她一開始確實叫過,後來……你回來之後就沒有過了。”
蕭遠從後背抱著沈清如,把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灼熱的氣息噴在沈清如的脖頸上,燙的沈清如肩膀一縮。
“你吃醋了?我很高興。”蕭遠的語氣輕快,眼裡含著笑意,像是化開的初雪下露出的一汪碧波。高冷如雪山之巔的面龐上滿是柔和。可惜沈清如背對著他,錯過了如此養眼的一幕。
沈清如伸手推了推蕭遠的身子,沒能推開,賭氣道:“我才沒有吃醋。”
又反手推著蕭遠的腦袋,把他推起來,轉過身子,正面對著蕭遠,眼睛閃過一抹狡黠,捏著嗓子,嬌嬌柔柔道:“蕭大哥~”
尾音轉了三轉,膩的人雞皮疙瘩都能起來。蕭遠的身子抖了一抖,臉黑了一半。
沈清如捂著肚子笑,蕭遠挑眉,“很好玩?”
沈清如忙收斂笑容,擺出一副嚴肅臉,搖頭。
搖到一半,被蕭遠按住腦袋,照著嘴巴啃了下去。
……
大半個時辰後,沈清如癱倒在床上,望著頭頂的維幔神遊天外。
不作不死,大概說的就是她了。
蕭遠離開京城的訊息,並沒有幾個人知道。
秦夕煙醒來後,安靜的在秋水居養病。
王妃送了不少補品過去,沈清如也抽空去了一次,沒有多坐,便離開了。
侯爺隨蕭遠一同離開,方氏的事懸在那,沈清如便沒往侯府去。只請了王太醫,每日去給老太太把脈。她自己開了一副休養的藥方,以崔老的名義送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