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兒就是當年陪方氏逛花園的丫鬟,她那時是方氏的心腹丫鬟,方氏許多事情都知道。方氏如願上位後,就想殺柳兒滅口,柳兒命大,又留了一個心眼,假死跑了。
人證物證俱在,想賴賬都沒有藉口。
沈寧如煩操的捏著帕子,幾次想開口,卻不知如何辯解。
沈清如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端起茶杯,好整以暇的看著面前母女兩人,猶如困獸之鬥。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不是不報,時候未到。方氏作惡多端,今日終嘗惡果。
沈清如心情愉快的很。
方氏怔忪許久,看著一屋子低頭快低到地上的下人,清楚今天的事情不可能再善了,臉色變了幾變,正欲說話。
就見侯爺閉上了眼睛,再睜開時,一臉的冷漠和堅決:“等會把東西收拾收拾,你回永昌侯府吧。”
方氏不可置信的睜大眼睛看著侯爺,身子晃了幾晃,腿上一軟,幾乎摔倒在地。沈寧如忙撲了過去,扶住她,擔心的叫道:“孃親!”
方氏恍若未聞,死死的盯著侯爺,尖叫的著道:“你要休我?你怎麼能休我!”
侯爺猛然轉過頭,目光似臘月寒冬冰天雪地,凍的方氏呼吸一窒。遠遠望過去,侯爺的表情竟然有幾分猙獰,“不順父母,無子,妒忌,毒害主母與侯府子嗣,我與你同床共枕多年,竟然不知你的真面目。你所犯的罪行,進死牢都不為過。看在寧如和婉如的面子上,休了你,已經是對你的容忍了。你還不知足?!”
一字一句,侯爺說的咬牙切齒。相識多年,方氏從未見過這般兇殘的侯爺。侯爺話中露骨的殺意,讓方氏一哆嗦,她毫不懷疑,如果可以,侯爺會當場殺了她。
沈寧如看方氏瑟縮著肩膀,失魂落魄,心中不忍,對侯爺道:“爹爹,孃親這麼多年倖幸苦苦為了侯府,你怎麼能突然就要休了她?你讓她怎麼活?”
侯爺冰冷的道:“那就去死吧。”
語氣裡滿滿的厭惡,像是丟開什麼避之不及的垃圾。
要不是氣氛不對,沈清如都要笑出聲了。
即便沒有笑出來,沈清如嘴角勾起的弧度,也刺傷了沈寧如的眼睛。
憑什麼,她們母女如喪家之犬一樣,被人嫌棄嘲笑,而沈清如和沈明如,能淡然的坐在一旁看戲?
沈寧如快氣瘋了。指著沈清如吼道:“是你這個賤人對不對?是你設計陷害母親!”
侯爺額頭青經畢現,暴怒道:“放肆!清如是你的妹妹!”
沈清如無辜的眨了眨眼睛。和她有什麼關係?雖然方氏給陳姨娘下毒,是她發現的,然後拖泥帶水,扯出了以前的舊事,不過她並沒有誣陷方氏一絲一毫。
是方氏自己的手上沾滿了罪惡。有些人就是這樣,哪怕道理黑白都擺在了眼前,卻從不會覺得自己錯了。只會怨恨別人。
沈清如才不怕沈寧如鬧騰,鬧吧,越鬧騰的使勁,侯爺對她的愧疚之心越少。
沈清如嘴角嘲諷的笑容更大。
沈寧如是真的氣的失去了理智,才口不擇言。她看到沈清如一臉勝利者的微笑,腦子裡的神經就繃不住了。
被侯爺一吼,總算回過神來,現在最重要的是孃親的事,不能讓孃親真的被休回去。
沈寧如嘴唇一抿,流露出幾分倔強,眼中出現一抹水光,卻固執的不肯哭出來,“我知道爹爹更喜歡大姐姐和三妹妹,不喜歡我和四妹妹,也不喜歡孃親。孃親做錯了事情,是該受罰。禁足關禁閉什麼都好。爹爹為什麼一定要休了他。爹爹有沒有想過,孃親被休了,我和四妹妹怎麼辦?如何在婆家立足,有什麼臉面出去見人?”
沈寧如帶著哭腔,又有幾分委屈,“陳姨娘和軒弟也好好的。至於當年的事情,時隔這麼久,就算有人證物證,也無法查證。溫夫人是難產而死,是不是因為孃親還兩說,爹爹這麼草率的休了孃親,置我和四妹妹於何地?有一個被休了的母親,我和四妹妹也會活在別人異樣的眼光中!”
侯爺不說話,握緊了拳頭不如看沈寧如。
沈明如的眼中劃過一絲擔憂,她怕侯爺關鍵時刻心軟,這次扳不倒方氏,以後就再沒什麼機會了。
沈清如輕輕衝沈明如搖頭。智商上線的沈寧如果然難纏,句句都戳中侯爺內心。但是沈清如不想開口,她想要侯爺自己抉擇。
沈寧如看到了一線生機,忙繼續道:“爹爹可知道我在顧府過的什麼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