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以為蕭遠會有所表示,哪知蕭遠眼皮都沒動,淡淡道:“那就回去休息吧。”
秦夕煙想好的說辭梗在嗓子眼,說也不是,咽也不是。臉上飛起一抹嫣紅,那是憋的。採蓮眼都瞪直了。身子往後縮了縮,都怪她多嘴,反而惹得世子爺不快。
“世子爺......”秦夕煙委屈的紅了眼眶。
蕭遠已然轉身,一手抱著小紀兒,一手牽著沈清如離去。
一家三口和諧的背影,刺的秦夕煙心口疼。麥兒見她們主僕二人,呆立在原地,福了福身子,火上澆油道:“世子爺都說了,側妃您還是快點回去休息吧。好好養身子,別又廋了。”
白朮見狀,扯了麥兒一把,拉著她一同回去了。
秦夕煙氣的身子發抖,緊緊抿著唇。眼神冰冷刺骨。
沈清如覺得後背一涼,驀然轉身,只看到秦夕煙二人離開的背影。
一路沉默的回到秋水居,入畫正焦急的在門口張望。看到秦夕煙,迎了上來,欲言又止。
秦夕煙揮了下手,採蓮知道兩人有要事要談,熟稔的躬身退下。她雖然是秦夕煙的貼身大丫鬟,秦夕煙上哪都帶著她。但算不上是心腹丫鬟。整個秋水居,只有入畫,這個從邊關跟著秦夕煙來到京城,進了王府的丫鬟,才真正得秦夕煙的信任。
初始採蓮也爭過,想要贏得秦夕煙的信任,但是後來慢慢發現,無論她怎樣努力,她能感覺到,秦夕煙始終對她保持著一種警惕。
其中微妙的關係,整個秋水居,除了她,局中之人,竟然沒有任何人發覺其中的秘密。大家都把她當成秦夕煙身邊的第一大丫鬟,秦夕煙預設了。入畫也不和她爭。
想到方才路上,秦夕煙陰冷的神色,採蓮大氣都不敢出。心中惴惴不安,總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書桌前,入畫檢查了屋子四周,關了窗戶。從袖口掏出一個信筒。
秦夕煙取出信,掃了一眼。氣的拍桌而起,“一幫蠢貨!”
此時她的臉上,再也沒有在蕭遠面前的嬌柔,秀眸裡含著凌冽的冷光,面上帶著洶湧的怒氣,陰沉而又森然。要是沈清如見了,必會感嘆變臉之快,哪有平日羸弱病美人的模樣?
薄薄的紙條飄落,入畫眼疾手快的接住了,快速看完。皺起了眉頭,為難道:“側妃,現在怎麼辦?”
秦夕煙神色變幻不定,咬著牙道:“還能如何,讓他們不管付出什麼代價,也要把人半路截下來。”
入畫輕聲道:“那......我們呢?”
秦夕煙閉上眼睛,靠在椅背上,半天才吐出一句:“做好最壞的打算。”
語氣裡濃濃的不甘心,幾乎要化為實質。入畫低低嘆了一口氣,籌謀了兩年,本來事事順利。自從世子妃回府,帶回來小世子,她們就像被詛咒了一樣,諸事不順,更要被趕出王府。入畫的眼中閃過一絲殺意。
忘月居,鑑於蕭遠方才表現良好,沈清如心中滿意,態度極好。
蕭遠看著忙著給他端茶倒水的人,心中好笑又感動,接過沈清如遞來的茶水,迎著殷切的目光,一飲而盡。
拉著沈清如坐下,沈清如乖乖的坐到他的身邊,任他摩挲著手掌。“你的傷怎麼樣了?”
蕭遠別有深意的望她一眼,“要看嗎?”
沈清如不知所覺,乖巧的點了點頭。“好啊。”聽說是傷到左肩,差一點就射中了胸口,想必傷口很深。
小包子被交給了蘭姨,茯苓領著一眾丫鬟退下。
沈清如眼睛眨啊眨,怎麼覺得這模式很熟悉?好像不大對頭......
片刻功夫,蕭遠已經寬衣解帶。蕭遠的面板很白,好的沈清如都要嫉妒。精瘦的身軀,沒有大塊大塊的肌肉,線條漂亮流暢。當手摸上去,就會感受到其中蘊含的力量。內斂而磅礴。
雖然坦誠相對多次,但沈清如火候未到家。不由自主的紅了臉,像是染了胭脂一般,多了幾分豔麗。很快,沈清如的目光和注意力都被他胸前的一道猙獰的傷疤所吸引。蕭遠的身上,因為常年征戰,有許多舊傷。那些傷疤已經淡了,也沒有一個,像這次一樣,離心臟這麼近。
結痂的嫩肉,蜿蜒出一道醜陋的痕跡。放在別人身上,沈清如看了會害怕。可在蕭遠身上,只有心疼。滿心滿眼的心疼。從傷口就可以看出當時的情況,有多麼危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