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的城府之深,怪不得能把侯爺和溫氏耍的團團轉。把人賣了還替她數錢。
沈清如總算是明白了,原主那麼傻,完全是遺傳。
不過方氏越活越回去了,最近做的這些事,哪裡有半分當年的手段。沈清如想不通。
其實方氏做了十幾年的侯夫人,養尊處優的日子過慣了,不需要日日計較,不習慣動腦子了。就像很多皇帝,剛坐上皇位時,勵精圖治,等到了晚年,就開始放縱享受生活。道理是一樣的。
“當年的事還查的出來嗎?”沈清如問道。她可不相信,方氏會那麼好心,舍了自己的清白去救溫氏。只是都過去這麼多年,想要查證,難於上天。
“查!查不出來也要查!”侯爺斬釘截鐵的道。他已經冷靜了下來,冷靜過後,是更深沉的殺意。因為溫氏信任方氏的緣故,侯爺愛屋及烏,從沒有懷疑過方氏。就算知道方氏捧殺沈清如,也只當她有了孩子,出於母親的角度,想要多護著沈寧如姐妹一些。
侯爺的聲音像是結了冰渣子。沈清如非常理解,同床共枕了十幾年,才知道身邊睡了一個蛇蠍,侯爺沒氣暈,也是不容易。
至於怎麼查,當然是交給侯爺去辦了。沈清如相信,在這件事情上,侯爺不會犯糊塗了。
“你祖母和大姐那邊,先別告訴她們。”侯爺囑咐道。
沈清如點頭:“我知道。”這兩人一個病著,一個懷有身孕,要是知道了,指不定出什麼事。
侯爺冰冷的眸子落在陳姨娘的身上,陳姨娘苦澀道:“這些事,妾身會爛在肚子裡,不會和任何人講。侯爺想要怎麼處置妾身都行。只希望能照拂軒兒一二。”她知情不報,幫著方氏隱瞞了這麼多年,想必侯爺心裡也是恨極了她。
侯爺正要說話,沈清如拿起桌子上的盒子遞給他,“這是軒兒親手摺的,替祖母祈福。”
侯爺狐疑的接過盒子,開啟看到一盒的紙鶴,眉心一動,瞬間理解了沈清如的意思。
他對陳姨娘並沒什麼感情,人是老太太納進門的,他也只是為了應付老太太。哪怕對沈景軒都不太喜歡。庶出就罷了,性子還怯懦,每次見了他,都不敢說話,擔不起一個侯府的責任,次數多了,侯爺看了反而有些煩。
只是這些整齊的紙鶴,頭一次讓侯爺對他們母子兩個產生了愧疚。方才打算送陳姨娘出府的話,也就沒有說出來。讓沈景軒這麼小,就離開親孃,未免太過殘忍。
“以後你就禁足吧。老老實實的教導軒兒啊。”這是侯爺最終的決定,“你們的吃食和用度,由沈安親自來管。”
能得這樣的結果,陳姨娘已經感激涕零。她原本就不怎麼出屋子,侯爺的處罰對她來說,無非是和以往的生活一樣。而讓沈大總管直接管理她們的生活,避免了再被人下毒。
陳姨娘又磕了三個頭,“謝謝侯爺,謝謝蕭王妃。”她心裡清楚,要不是沈清如方才打斷侯爺,就不是這麼簡單了。
侯爺沒再說什麼,大步出了屋子。
沈清如跟在後面,對陳姨娘留下一句,“你好好休養。照顧好軒兒。”
到了外面,侯爺等在院子裡,似乎想要對沈清如說什麼,卻又不好開口。
沈清如抬頭,看向院外熟悉的景色,在她的記憶裡,這是她住了十幾年的家。“爹爹不用多說,我知道您的難處,只是侯府,如今能做主的也只有您了。您得多為祖母和軒兒想想。”
原來沈清如還有許多勸解的話,想要和侯爺講。可是從陳姨娘嘴裡知道方氏害死溫氏後,她就知道,她什麼都不用講了。如果到了現在,侯爺還是敷衍了事,那她就算說破了嘴皮子也沒用了。
侯爺嘴唇動了動,目光哀嘁,“是我對不起你娘。”
沈清如搖搖頭,“孃親和爹爹信錯了人,九泉之下也不會怪爹爹的。我想孃親更希望,爹爹能走出她的陰影,以後好好的過日子。”
侯爺口中苦澀,心中更苦。多少年,他自以為深情,看起來如此可笑。
沈清如指了指侯爺手中的盒子,“我答應了軒兒,等祖母醒來,帶他去送紙鶴。這件事就麻煩爹爹了。”
侯爺點頭。沈清如行了禮,帶著麥兒和蘭姨回了王府。
她清楚侯爺現在的狀況一定很不好,但是感情上的事,不是她多說幾句就能開解的。只能靠侯爺自己走出來。如果侯爺替溫氏報了仇,能放下這些,南陽郡主那邊,沈清如還會使使勁。要是不能,沈清如也會歇了這個心思,免費到時候多一個痛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