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封裡裝的自然還是龍蝦店的一成股。京城的這家龍蝦店,沈清如和蕭然五五分成。沈清如的這五成股,被她送了平陽侯府、沈明如、侯爺,每人佔一成。沈清如自己只留了兩成。
昨天參加龍蝦店的開業,沈清如就是想去看看那邊生意如何。如果太差的話,她會多添幾個店鋪的股份進去。
好在京城的這家店是總店,生意比起其它的地方好的不止一兩點。一成股,每年的收益也不菲。再多了,沈清如怕幾人不會收。
昨天寧雲初也在場,沈明如當然知道,這一成股所含的利益。心裡糾結半晌,還是收下了。沈清如讓等她走了再看,就是不想給沈明如拒絕的空間。
原主之前沒少讓這幾人操心,沈闊不用說,沈清如得如願以償的嫁進王府,沈闊必然付出了不小的代價。沈明如雖然一直和沈清如針鋒相對,但是出發點也是為了妹妹好。並且是最先接受沈清如的。平陽侯府,縱使和原主的關係不好,依舊不偏不倚,給了一大筆嫁妝,裡面的拳拳之心,沈清如自然感激。
沈清如現在出息了,當然希望能夠稍微回報一下。
平陽侯府和沈明如的份已經給了,就剩沈闊一個。說實在的,沈清如是真的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上踏入侯府。
只是一來讓別人送,她不放心,現在侯府是方氏當家,誰知道會不會被半路截去。二來沈清如也想看望一下沈闊和老太太。事情出了這幾天,侯府受到的關注,兩人承受的壓力,沈清如用腳趾頭想都能想的到。
特別是老太太,要強了一輩子,晚年因為一個方氏,敗光了侯府的清譽。老太太所受的打擊可想而知。
即便什麼都不能做,回來替二人開解開解也是好的。沈明如有孕不方便,這活,只有沈清如來做了。
到了侯府,見到是沈清如的轎子,沈安歡喜的眼淚都要下來了。忙把沈清如迎了進去。
看到短短數日不見,這位替侯府操勞了一輩子的管家,兩鬢已然生出白髮,臉上疲憊不堪。沈清如心裡輕輕一嘆,出聲詢問道:“祖母和爹爹在家嗎?”
沈安道:“在的,都在的。只是侯爺喝醉了,這會兒正睡著。”事情發生後,侯爺請了長假,已經幾天沒人出門了。又恢復了沈寧如出事那幾天的日子,整日喝酒度日。把自己關在幽蘭軒。
“那就先去祖母那裡吧。”
隨著沈安穿過重重庭廊,以往熟悉的景象,今天看來,格外的冷清。一路走來,幾乎沒看到丫鬟小廝,偶然遇到一兩個,也都行色匆匆,滿臉惶恐。沈清如越看越心驚,她竟然嗅到了幾分衰敗的味道。
以前侯府縱使沒落,也保持著世家該有的氣派。不像現在,主子不管事,下人離心,偌大的侯府好像一捧散沙,風一吹就沒了。
沈清如從沒想到,一個方氏竟然把侯府折騰到了這個地步。顯然接連的幾番變故,已經讓侯府受到了嚴重的打擊。侯爺和老太太這兩個主心骨,一個年老,一個頹廢。只剩方氏,隨心所欲的鬧騰。
都說娶妻不賢禍三代,沈清如可算真切的感受到了。當然這其中,很大一部分是因為侯爺的不作為。
沈清如不懂,為何在她眼裡尚算精明的老爹,一遇到後院的事,就兩眼一抹黑,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處理。
沈清如到的時候,齊媽媽剛伺候老太太喝完藥。沈清如動了動鼻子,心中一沉,雖然只聞出了幾種藥材,但是沈清如已然判斷出,老太太喝的絕不是崔老開的藥方。而是另一味大補之藥,這種藥,藥性猛烈,可以短時間提升人的精神,多是用來吊命的。
沈清如不知,老太太的身子竟然差到了這種地步,如此虎狼之藥,只能管一時,簡直是在燃燒剩餘的生命。
“老太太,您看看誰來了?”齊媽媽小聲喚道。
原本半躺在床上假寐的老太太睜開眼,待看清是沈清如,透著不正常紅暈的臉上露出一抹慈祥的笑容,“是清兒來了?快上前,給祖母看看。”
沈清如驀地鼻尖一酸。比起沈安,老太太的變化更大,原就隱隱透白的發,變成了銀白。眼眶凹了下去,顴骨突出,全身瘦的嚇人,單薄的一陣風就能吹走。沈清如突然慶幸,沈明如沒有跟過來。否則看到老太太這個樣子,沈明如怕是再也不能安心養胎。
“來來。坐到祖母身邊來。”老太太拍了拍身側的床,又道:“怎麼沒把紀兒一起帶回來。”不等沈清如回答,似乎自言自語道:“不回來也好,我一身的病,別傳給了小紀兒。”
聲音有氣無力,卻強撐著說話,不想讓沈清如擔心。
沈清如越發心驚,上前握住老太太皮包骨頭般的手,輕聲道:“祖母說什麼呢,小紀兒吵的很,我怕擾了您的清淨,才把他留在了王府。您要是想他,明天我就帶他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