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如心思急轉,繡帕遮面,哀泣道:“既然如此,王爺,我也不求能抓到兇手,還我和紀兒一個公道了。是我不好,以為回到王府就能護紀兒周全,卻沒想到,人心是最複雜的,也許流落在外,反而能讓他平安成長。”
沈清如越說越傷心,王府的下人們都聽的有些不忍。正經的王府世子妃,生下了王府的小世子,居然被欺負成這樣了。“只是紀兒還小,我求王爺,無論如何,讓兇手交出解藥,救紀兒一命。如此,我也沒有其它的奢望了。至於這世子妃和小世子之位,世子爺還是一紙休書,讓我們回侯府吧。寧遠侯府雖然沒落了,但是我相信爹爹拼了命也會護我們母子不受欺辱。”
把沈闊拖出來刷了下存在感,沈清如微微有些愧疚,不過很快就釋然了。
她嫁入王府,寧遠侯府本就受了牽連,成為宮家的眼中釘,也不在乎多這一次。還能為侯府博些好名聲,宮家也不敢太明目張膽。
蕭遠莫名的有些心焦,他覺得,這真的是現在的沈清如能做出來的事情。一想到她會帶著小紀兒離開,蕭遠心中就堵得慌。
秦夕煙倒是看了一眼沈清如,要是她真的自請離開,還省了自己的事了。
其實沈清如在這一瞬間,真的有這種想法。她本來就不喜歡勾心鬥角,真的能回侯府,以後找個小門小戶貼心會疼人的嫁了,過平靜安穩的日子也很好。再不濟,自己守著小包子,在侯府混吃混喝一輩子也不錯。反正侯爺也是真的心疼她,應該不會捨不得這麼點糧食。
沈清如越想越覺得心動,蕭遠見她神色,福至心靈,居然猜到了她的想法,心中一急,脫口道:“你是我明媒正娶的世子妃,這輩子除了王府,哪裡都別想去。”
這麼霸道的話,配上蕭遠一張禁慾的俊臉。
沈清如的臉不合時宜的微微發紅。
原本嚴肅的氣氛一下子曖昧起來。
特別是蕭然,一臉壞笑的掃視著二人。
蕭遠有生以來第一次對女子說這種話,自己也有些尷尬。要不是地方情景不對,他都想轉頭就走了。
可惜現在走,那臉就丟大了。只能面上鎮定的道:“放心,我會給你們母子一個交代。”
王爺本來被沈清如的一席話,說的有些躁得慌。正自我反省,氣氛就被蕭遠打亂了。一時間,有些亂。
可見了蕭遠的神色,心裡又複雜起來。他想到了自己年輕的時候,也為了心愛的人魯莽過。
可惜誓言,十諾九謊。如今,二十年匆匆而過,他們為人父母,相見不能相守,只是徒增悲傷。
蕭遠哪知道,自家渣爹的思緒,已經飄到了二十年前,正在懷念自己的白衣少年時。只是冷著臉,對綠盈道:“貴妃今晚是一定要宮側妃去宮中嗎?”
綠盈不知怎的,有些心慌,還是道:“貴妃想念側妃......”
蕭遠點頭,打斷了她的話,對萬總管道:“去拿紙筆來。”
萬總管隱隱想到他要做什麼,雖然心驚,還是讓下人去拿了紙筆。
上好的宣紙鋪在桌子上,蕭遠筆走龍蛇,眨眼的功夫一封休書就寫好了。
宮靈看到休書二字,已經癱坐在地上,綠盈不敢相信:“世子爺,您這是?”
蕭遠看她一眼,聲音平靜的道:“宮姑娘已經不是我蕭家的人,王府自然管不到。想去哪裡也都可以。”
二太太捂唇笑道:“這樣好了,宮側妃,哦,不,宮姑娘就算日日夜夜都進宮陪貴妃,也沒人說什麼了。”
二太太心中暗罵宮家的女人不自量力,以為搬出個貴妃來就能威脅蕭遠?也不看看蕭遠什麼人!
即便宮家現在如日中天,但是和蕭親王府還差著距離呢。
論皇寵,老王爺和皇上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太后又尚在,怎麼可能讓兩兄弟離心?
論權勢,老王爺、王爺、蕭遠統帥三軍,大蕭的軍隊三分之二都掌握在王府手中。從側面也能看出皇上的信任。
宮貴妃哪裡來的勇氣以勢壓蕭遠?
沈清如覺得,貴妃也不是單純的以勢壓人,估計是想在王爺這裡打感情牌。只是,當她是死人嗎?
按理一個妾是不需要休書的。不過王府的側妃也是上了皇家玉蝶的,而且宮家不是普通人家。
宮靈是真的沒有想過蕭遠會一紙休書休了她。世家結親,也是結的兩姓之好。她以為,看在宮家和貴妃的面子上,就算東窗事發,頂多就是多關幾年。
到時候,她找機會撒個嬌,認個錯,事情就過去了。
綠盈道:“世子爺,你不能……”
老王妃的聲音冷冽起來,“不能什麼,你不過一個奴婢,也敢管王府的家事?”一個小宮女在王府指手畫腳,老王妃早就看不順眼了。再者,對宮裡的那個貴妃她也沒什麼好感。
綠盈身子一顫,忙跪下恭敬道:“老王妃恕罪,奴婢不敢。只是這休書,關乎著兩家的顏面,還望世子爺慎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