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牌被破,符籙無用,法寶因修為受限而難以御空應敵,無計可施的花塵子只得手持飛劍苦苦支撐。而神蛟兇頑,其早已不堪應付。情急之下,她只有藉助四周的古木相阻,以期掙得喘息之機。
“轟——”的一聲,左近的一株古木被齊根撞斷,驚得花塵子忙向一旁躲閃。一頭兇殘而猙獰的神蛟現出身形,迅疾碾過倒塌的樹枝盛氣凌人地撲了過來。她嚇得驚叫一聲,轉身便退。而十餘丈外,另外兩頭神蛟一左一右攔住去路。
身處死地,花塵子無力地揮動了下尺餘小劍。身後腥風襲來,已讓人無從躲避。她花容慘變,兩眼一閉,猛地捏碎了手心裡的一塊禁符。
“砰——”
一聲悶響中,花塵子被撞飛了出去。禁符所化的石甲,盡皆碎裂。她柔弱的身子便若一枝桃花,隨風雨直墜塵埃。一頭神蛟趁勢躍起,猛地張口了血盆大口。
這便要死了!飄落之中,花塵子對那兇狠的神蛟視而不見,而是摸著手腕上的玉鐲,輕輕一嘆。不過剎那,她於恍惚之中微微一怔。一道金光從天而降,那臨近的醜陋大嘴突然一頓,便轟然炸開……
跌落於地,顧不得渾身的血腥,花塵子支起身子看去,滿目驚喜。林一……
從天而降者,正是林一。他來勢太猛,跟著劍光便砸了下來。那異獸怎經受這般的折騰,被一劍穿顱之後,便被轟去了小半個身子。而同伴被殺,另外兩頭神蛟似被驚嚇,隨即便狂性大發,竟一前一後瘋狂襲來。
落地剎那,龍影一閃即逝,林一‘騰’的一下跳了起來,道袍片塵不沾。見神蛟逼近,他暗哼了聲,俯身撲向了花塵子。那女子明眸生輝,輕輕伸出手臂,被他順勢一把攬起,猛地竄向了遠處。那兩頭異獸怎肯罷休,隨後急追。
穿過樹林,越過樹梢,躲過廝殺,林一直奔那處洞穴而去。狂奔之中,他神色微訝。受禁制所限,氣海中的道嬰情形如舊,龍嬰與魔嬰卻稍有異常。之前那一絲詭異的氣機,好似在這一刻為兩嬰所用,並於不知不覺間湧入經脈,卻又令人難以捉摸。而自己的修為,亦仿若有了些許的不同……
轉念之間,疾馳中的兩人到了寧遠與空玄師兄弟的不遠處。林一才要將花塵子丟擲去,以便來對付身後追來的兩頭神蛟,忽而有所察覺,不禁神色發窘。對方緊身相貼,將他當作樹幹一般緊緊抱著,一如藤蔓相纏……
“撒手……”林一低聲呵斥。危急關頭,一念清冷,他猛地將花塵子扯開拋向了臨近的空玄。對方才要伸手去接,卻聽‘嚶嚀’一聲,那女子在半途中強行墜下,坐在山坡上還不忘氣哼哼地回首看來。
林一不理花塵子,轉身便是手臂一振,劍芒暴漲。那兩頭神蛟近在咫尺,雙雙兇狠撲來。他眸中冷芒一閃,猛地躍起。而其人在半空,霍然化作一模一樣的兩人,分別衝著異獸劈下兩道劍光。
“撲、撲——”兩聲悶響,一頭神蛟被劈掉了半個腦袋,血肉飛濺;另一頭神蛟卻被劍光震飛了出去,並未遭受重創。
與此同時,一人手持金劍落在了山坡上,另一人不失時機地再次揮出一道劍光,“撲”的一聲便將那頭倖存的異獸攔腰斬為兩截。
眨眼之間,兩個手持金劍的人合為一體,現出渾身殺氣的林一。看著目瞪口呆的寧遠與空玄師兄弟,他急聲問道:“為何還滯留不去……”
空玄師兄弟連連搖頭,寧遠神情無奈。對方皆有苦難言的模樣,讓林一沒了耐心,張口叱道:“那洞穴乃唯一去路,為何不嘗試一番……”
此時此刻,可謂生死在即,林一不理三人,直奔洞穴而去。其動身之際,袍袖順勢拂出,輕輕將地上的花塵子帶起。那女子款款站立,一臉的委屈頓消。寧遠則是暗暗嘆了聲,跟著轉過身……
二三十丈之外的峭壁上,離地十餘丈的高處豁開一個大口子。其有三、四丈大小,不停往外湧動著狂躁的氣機,令人難辨端倪。
顧不得許多,林一凌空躍起。
寧遠隨後帶著歉意說道:“因我無意觸動禁制,這才釀成大禍。而此處不僅是神蛟的巢穴所在,還是一條絕路、死地……”其話音未落,林一已躍至洞口前。未待立足,他神色一變,猛地倒飛了出去。
見狀,寧遠與空玄師兄弟早有所料,皆臉色發苦。花塵子不明所以,卻已然有所猜測,不由得慌張起來。
雙腳落地,林一神情冷峻。鵲起鵲落的剎那,他還是看清了洞口內的情形。那深達數十丈的洞穴盡頭,竟然還盤縮著著一頭神蛟,分明是守門堵路的架勢。見有人來,洞中之獸蠢蠢欲動……
恰於此時,那道並不陌生的寒意再次逼來,林一的心頭突地一跳,猛地轉過身來,雙眉豎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