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天震子不以為意地哈哈一笑,便與炎鑫御劍往前。不過,他嘴巴動了下,而落在後面的林一卻是搖搖頭,只是默默跟了過去。這是二人在彼此傳音,一人問道,師弟,你猜那幾人意欲何為?另一人回道,有人怕途中少了寂寞……
明湖的湖面並無異常,只是罩著一層薄霧,一派波瀾不驚的樣子。而水下面則是不見游魚與諸般生靈,唯有淡淡的元氣氤氳而生。此外,還有九道劍虹掠過,往前飛馳。
后土仙境之內,禁制無處不在。故此,即便可以御劍飛行,亦無人肆意高飛,只是於湖面上百丈處疾行。如此兩日過去,一路之上並無意外發生,玉山島的幾人漸漸放鬆了下來。而羅秋娘始終不離紫玉師徒的身邊,三個女子漸漸相熟,彼此間談笑甚歡。
又是一日過去,天上地下並無異狀,趕路的情形如舊。步陽子與匡夫子始終跑在最前頭,居平子緊緊跟隨,三個女子居中,天震子與炎鑫則是一左一右,落在最後的是林一。
依照仙境輿圖所示,明湖佔地甚廣,方圓不下數十萬裡。而現如今,這段路程已過去了小半,再用不到十日的工夫便可抵達下一個大湖,翳湖。
接連過去三日並無意外,林一亦是暗暗鬆了口氣。不過,看著那步陽子與匡夫子跑的如此歡快,他的心頭竟是生出了幾分的異樣來。
有那兩個老頭在前方帶路,後面的人只好隨行。而湖面甚為寬廣,極難辨明方向,就這麼一路奔下去,最後會抵達何處,還真是兩說。
御劍飛行之中,林一摸出了仙境的圖簡,輕輕皺起了眉頭。玉簡的輿圖之中,自有一條模糊不清的途徑橫越明湖。雖說難以辨清其具體所在,卻不難看出那是一條直路。可那兩個老頭在跑了兩日之後,竟是於湖面上繞起了彎子,不能不讓人有所奇怪。
居平子不是熟知仙境詳情嗎,又怎會放任‘一癲一痴’於前面帶路呢?
林一心頭起疑之時,前方的八人陸續慢了下來。他暗忖,果然生出了狀況。待其到了近前,才知並非那兩個老頭生事,而是來自那三位女子。
不知何因,紫玉師徒稍顯興奮,羅秋娘則是面帶笑容,不明就裡的天震子與炎鑫守在一旁,而停轉身來的居平子三人卻是神色不耐。
“由此往右,最多半日的路程,便可抵達一湖心島。此處不僅有天材地寶,還有仙家洞府的遺址,我等不妨前去逗留兩日,當有一番所獲!”羅秋娘的如此一說,竟引得紫玉與柳兮湖頻頻點頭附和。她又含笑與前方的居平子三人說道:“仙緣際會,不可錯過啊!”其話語中帶著幾分懇求的意味,想來還是要取得那三位同伴的應允。
不料,居平子卻是有些不快地搖搖頭,回道:“不幾日便可穿越明湖,秋娘又何必節外生枝呢!”那‘一癲一痴’亦跟著說道,不可節外生枝,尋至后土塔才是此行首要之事。
“后土塔固然重要,卻無妨途中尋寶啊!且仙境開啟有十年之久,你我又何須急於一時……”羅秋娘不急不躁,卻據理力爭。
天震子鬧不清發生了什麼,禁不住看向了他的師弟。可林一同樣是一臉的懵懂,卻是來回打量著通州四人的一舉一動。
“據我所知,這明湖之中只有為數不多的幾處荒島,絕非靈山寶藏的所在……”居平子話語肯定。而那羅秋娘卻是執拗地分說道:“我並非妄言,幾位道兄隨行一觀便知!前後不過半日,若有所獲,何樂而不為呢!”一旁的紫玉與柳兮湖好似對此極為動心,又是一陣頷首贊同。
這三個女子相處的不錯!尚不知,那羅秋娘又於這三日裡說過些什麼!林一暗自揣度的時候,卻見居平子看來,拱手說道:“我等與秋娘相熟已久,實不好嚴辭相拒,以免傷了情面!而其不聽勸阻,著實令人無奈啊!何去何從,還請林道友與天震子道友定奪!”
這是自家人生出了爭執,讓外人來說公道話呢!
炎鑫見這個居平子的話中沒提到自己,稍有失落。他乾脆抄起雙手轉向一旁,竭力將胸中的塊壘盡數拋向這大湖之中。
天震子瞪著眼珠子,揪著鬍鬚,一時不知所措。半途中突然生出了這番爭執,還牽扯到紫玉師徒,如何是好?無計可施之下,他來至林一的身邊,雙手一攤,卻一言不發,意思是說,你看著辦吧!
羅秋娘柳眉淺鎖,顯然是對居平子甚為不滿。她轉而看向林一說道:“林道友不必因此而為難,彼此暫且分頭而行便是!十日之後,你我於明湖岸邊相聚,不見不散,可好!”
“不好!”不待林一應聲,天震子大手一揮,不容置疑地說道:“你自管獨行,我玉山島五人絕不分開!”
羅秋娘臻首輕搖,一雙明眸閃動著不可捉摸的笑意。她輕聲自語道:“我等女子生來便低人一等!便是說出話來,亦沒人願聽!奈何……”其話音未落,紫玉遲疑了下,還是出聲說道:“天震子,若真不願彼此分開,你我同行便可!”
“這……”天震子頓時沒了脾氣,不得不又轉向林一。
靜靜的湖面之上,波詭雲譎。九人踏劍懸空,彼此神色各異。
見所有人皆看向了自己,林一暗暗撇了下嘴角。這又是鬧的哪一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