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不快去!”沙老四又是一聲冷喝。曹掌櫃嚇得一哆嗦,忙應聲不迭,面帶痛苦的將銀子揣起來,慢慢轉身離去。其膽小受氣的模樣,惹得沙老四的隨眾,又是一陣大笑。
木青兒與徐師姐坐在一處,旁邊的是季湯與洛融,孟山與真元子各執一方,六人圍坐了一張桌子。
孟山與真元子神色輕鬆,推杯換盞,對身邊發生的一切,視若未見。木青兒與季湯和羅融則面色陰沉,隱有怒氣,惟有徐師姐蹙眉微嘆!
“哼!也不知這些人是何來歷,如此囂張,惹人氣惱!”木青兒恨恨放下手中竹箸,嘀咕了一句。
孟山搖頭不語。真元子呵呵輕笑,他伸手指蘸酒在桌上寫了兩字。四位年輕人見了,神情恍然,原來如此。對四人心事瞭然,無奈之下,孟山只好輕聲說道:“靜觀其變,不是衝我等而來,由他便是!”
“此乃老成謀事之言!貧道敬孟長老!”真元子頷首舉杯。
“前行步步荊棘,不得不如此!”孟長老沉聲說道。
“惹得雷霆一擊,何物不成齏粉?”真元子輕聲回了一句,言中之意隱晦不明,令木青兒心中不解,撅起了嘴巴。孟長老卻是露出了笑容,舉杯邀老道共飲。
幾人說話聲音甚輕,沒有旁人在意,卻被林一聽的清楚。他不由暗歎,這老道真會說話!
多了些不速之客,酒肆內變得嘈雜了許多,再沒了原先的清靜。林一索性起身,朝櫃檯走去,他對惶惶狀的曹掌櫃說道:“掌櫃的,結賬吧!”
“啊!是……!那個客官呀,您等吃喝,乃是最後一總兒結賬的!”曹掌櫃結結巴巴說道。
林一點點頭,便向外走去。身後傳來真元子的聲音:“便宜這小子了——!”
門簾一掀,一個姑娘手託著木盤走了進來。
姑娘身著花布棉袍,外套皮坎肩,白裡透紅的臉蛋上,一雙好看的大眼睛帶著笑意,正是曹掌櫃的孫女小蘭。
林一側了下身子,為其讓開路來。小蘭赧然一笑,便往裡走去。
一陣胡哨聲起,伴著留口水的聲音,讓小蘭腳步匆忙,只想快快放下酒食,好早早的逃開。
“這姑娘生得俊俏,呵呵!快過來讓爺瞧瞧!”沙老四帶著兩個手下守著一張桌子,他滿臉的淫笑,衝著小蘭招著手。
小蘭滿面羞紅,急急放下木盤就欲離去,內心卻是後悔不迭。適才,只當是柱子忙不過來,她才要過來幫忙,誰成想是這夥人來了呢!
手腕卻被人一把攥住,小蘭愈發的羞憤難當,忍不住回首叱喝:“你作甚——?”入眼處,正對著垂涎欲滴的醜模樣。
沙老四緊緊捏住了小蘭的手腕,不肯丟手。
“沙爺!沙爺!這是我孫女啊!您老行行好,別跟個孩子一般見識!”曹掌櫃忙小跑幾步,擋在小蘭面前,拼命掰著沙老四的手指,不忘出聲哀求著。
“哈哈!都長這麼大了,跟她娘一般的俊俏呢!曹老頭,你他孃的真有福氣啊!”兩個手下陰陽怪氣嬉笑著,酒肆內又是一陣鬨笑聲起。
小蘭奮力掙扎,可沙老四的爪子如鐵鉗般,根本掙脫不開。她有些絕望哭道:“爺爺,爺爺……”
曹掌櫃無奈之下,‘噗通’一聲跪在地上。他磕頭如搗蒜,老淚縱橫的哀求道:“沙爺!老頭子求您放過我的孫女吧!您毀了孩子她娘,還不夠嗎?您打斷了我兒子的腿,咱也認了。只是孩子還小啊,求你放過她吧!老頭子求您了!”
曹掌櫃額頭見血,聲嘶力竭,讓欲**火中燒的沙老四皺起眉頭,再也不顧及天龍派眾人,積年的囂張再也忍耐不住,他一腳蹬向曹掌櫃,罵道:“他孃的,爺只是想看看這丫頭長的咋樣,你哭哭啼啼的敗興,給爺滾開——!”
曹掌櫃被一腳蹬得滾了兩個跟頭,一頭撲倒在林一的腳下。
林一俯身扶起了曹掌櫃,這一下看似摔得不輕,好在皮袍厚實,人未傷著。他眯起了雙眼,靜靜打量酒肆中的情形,一時倒不急於離去了。
“爺爺——!”見曹掌櫃被踢翻,小蘭悽慘哭喊掙扎,卻依舊掙不脫沙老四的爪子。
眼睜睜看著小蘭被人凌辱,木青兒目露怒火,就要拍案而起,卻被孟山眼光制止。季湯與羅融面色鐵青,卻礙於長輩當前不便專行,只能強自忍耐。
“孟叔叔,為何不能出手?”木青兒急得眼淚都要出來了,她已抽出腰中短劍,欲出手救下可憐的小蘭。
“我等此行並非為行俠仗義而來。何況,救她一時,爾等救得了她一世嗎?”孟長老不為所動,冷聲說道。
“哼!如何不能救她一世呢?”木青兒撅著嘴巴,帶著不忿說道。季湯與羅融聞言沉思了下,面色稍緩,各自嘆息了一聲。
“呵呵!稍安勿躁!”真元子微笑著說了一句,便向後門處看去。木青兒等人心中不明,循其目光所在,只見一道黑影,遽然穿過門簾,直撲沙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