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整個江湖徹底的沸騰了起來,這股趨勢直逼頂端,世人皆言道,八大門派為了蒼生,為了百姓,付出了慘重的代價,連同聚集在襄陽城中的英雄豪傑,與那魔頭一同葬在了異世。
那景色如仙境之地的異世,如今更是滿目蒼夷之色,此番作為,讓八大門派在江湖之上的威望只增不減,尤其是八大門派之首,天山門的師尊南宮捻墨,如今他的地位足以與古袁道的千幻長老所匹敵。
不少人為死去的英豪嘆息,哀婉,在異世的山腳下開了祭壇,以此來慰藉死去的亡魂,卻沒有任何人有證據來證明那魔頭,為什麼是魔頭,究竟又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
百里城客棧
房中寂靜的無一絲聲音,易輕軒甩掉秦晚風與天山門的那師兄妹倆,拖著死寂沉沉的身軀,頹廢在黯淡無光的床榻上,窗戶、大門關的嚴嚴實實的,空氣中有一絲腐朽的味道,易輕軒也忘記自己在這裡呆了多久,昏昏沉沉的意識不允許易輕軒記得。
這幾天易輕軒想了很多,自己厭惡皇宮大牆內的虛偽,自欺欺人的飄蕩在江湖之中,可在這滿是江湖俠義之地似乎比皇宮內更有過之而無不及。
原本以為莫須有的罪名只有高高在上的帝王才施展的出來,沒想到這江湖到讓本王開了眼界,潛意識中支柱轟然倒塌,那人的面貌在易輕軒腦海中揮之不去,他那麼恩怨分明的人,怎麼會是那種視人命如草芥的魔頭……
嘎吱一聲,房門被人推開,一襲青衣的男子端著食物走了進來,瞥了一眼在床上挺屍的人,將食物放在了桌子上,醞釀了半響才弱弱的開口,“其實這是年夙料想到的最好的結果”!
突如其來的聲響在這寂靜的環境中分外的突兀,良久也未見床榻上的人有所答覆,青衣男子再次訕訕的開口,“他並非自負之人,苦心修煉多年,他心中的痛楚皆是你我無法言會的,他亦自知此番不成功便成仁”。
“多謝”,易輕軒扶著床榻坐起,以往清明至極,讓年夙嫉妒的不得了的眸子,此刻目光渙散,沒有絲毫的靈氣,“你在這裡待的時日夠久了,也該回去了”。
這絲毫沒有波瀾的語氣讓顧沫涵聽著挺不是滋味兒的,倘若不是年夙,自己恐怕見不到江湖上聖名四傳的易輕軒會有這麼頹廢的一面,“沒事,我身體抱恙在鄉下休養,不會有人知道我在這裡的”!
易輕軒凝眸看來顧沫涵一眼,掀開被子走下床,多日的頹廢讓易輕軒沒有了往日溫潤如玉的風采,如同行屍走肉一般走向案臺處,客棧內劣質的墨水發出刺鼻的氣味。
修長的指尖在墨水中緩緩著攪拌,黑色的墨水瞬間浸透到指甲內,拿起一旁粗糙的紙,寥寥幾筆,端正的字型就出現在粗糙的紙面上,易輕軒眯著眸子端詳了半天,“你還是快點回去要好,顧孜麟失蹤,靈正煌可不是軟柿子,要是讓她知道你是男人……”!
易輕軒沒把話說完,很明顯是意有所指,易輕軒曾接觸過靈正煌的父親,那人不是一個簡單的角色,行事果斷,做事一絲不苟,不會給他人留下,一手調教出來的女兒也不會差到哪裡。
顧沫涵挑了挑眉頭,輕抿著的嘴角間露出不悅,正欲說話之時,卻被樓下的喧鬧聲打斷。
“什麼!有人把祭祀用的祭壇打爛了”!
驚呼聲引起了二人的注意,聞言走出房中,易輕軒趴在二樓的欄杆處,左手中還緊攥著剛剛寫好的書信,心尖處彷彿被什麼東西勾起一般,好看的眉目間露出來了一絲邪意,轉身回到了房中,自己怎麼沒想到去毀祭壇,害年夙的人,本王都要你們為之付出代價。
“易輕軒,你可別亂來”,顧沫涵自是注意點易輕軒眉眼中邪氣凜然的笑容,正是知曉易輕軒想要幹什麼,所以顧沫涵才如此緊張。
“我要回古袁道了”!
顧沫涵吃驚的站在一旁,神情呆滯的盯著如同活過來一般的人,這、這變的也太快了,“那……那就一起吧!剛好順路”!
“好”,易輕軒將揉皺了的書信揣入懷中,收拾行李的動作如同行雲流水,一氣呵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