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中天,銀白色的月光傾灑在地上,空氣中充斥著夏季特有的悶熱氣息,不時傳來不知名小蟲的嘶叫聲,伴隨著驚悚的聲響,山林間飛禽受驚肆起,擾亂了一旁寧靜。
年夙面露狠色的看著那活活被毒蟒吞噬掉的人,揮退了身後的黑衣人,眸子的餘光看向樹皮上殘留的血漬,“本座對叛徒,決然不會心慈手軟”!
話音剛落,周圍寂靜的駭人,周圍人的呼吸聲都弱了幾分,明月映出方才殘留的現場,成年男子腰桿粗的毒蟒盤成一團,蛇信子不時的吞吐著,嘴邊沾著血肉,紅色的瞳孔像是盯緊了獵物,時刻準備捕殺。
世間的蟒蛇大多無毒,可這頭毒蟒攝入了畫骨特意研製的毒藥後,就不同於之前了,粗壯的蛇身可以輕而易舉的將數十人纏死在身下,蛇鱗之上含有劇毒,即便不慎敵不過,只要面板觸碰上一點,便會腐爛致死,與用在朱暢身上的毒一般,畫骨總共選了百餘條蟒蛇,唯獨這條活到了最後,這頭殺人不眨眼的地獄修羅,整得本座的心意。
正在此時,一蒙面黑衣人匆匆走來,直至教主身前,躬身行禮,恭聲說道,“回稟教主,醫師有請”!
“畫骨”?年夙取下腰間的佩劍,劍刃出鞘,劍身透過空中明月的照亮,映出了不遠處毒蟒的身影。
“翁嗡嗡……”!
……
亂塵仿若看到什麼感興趣的東西一般,一脫離主人,就飛速的朝毒蟒襲去,劍身在月光下泛著寒光。
“正是”!
“他找本座何事”?年夙的目光全然被不遠處的一蟒一劍吸引,漫不經心的說道,亂塵最喜極陰之物,看看這毒蟒存活至今,究竟有沒有這個天賦。
“屬下不知,醫師說在荒廢的道君殿前恭候教主,再三交代屬下一定要教主您親自前往”!
年夙輕挑起眉頭,畫骨今晚著實反常,平日裡基本上都是自己去找他,今日真是奇怪,莫非他斷定自己會轟他走,以至於兔子逼急了也會咬人?
“嗯,你們在此靜觀其變,這毒蟒不簡單,本座去去就回”,年夙向毒蟒的方向瞥了一眼,便轉身離去,本想著還要想個理由去找畫骨,沒成想獵物自己送到眼前,不管今夜畫骨找自己的因由是什麼,本座的目標可就是這人。
“恭送教主”!
“恭送教主”!
……
年夙從懷中掏出易輕軒畫的符咒,此符咒由亂七八糟的的梵文組成,用來定住人的神識,畫骨,既然你軟硬不吃,本座只能自作定奪。
一步步邁上這雜草叢生之地,年夙心中泛起一股苦澀,當年本座在這滿山血味之地靜候了半宿,當年一事一一浮現眼前,仿若只是昨日一般,此地自從被本座毀掉,就一直沒踏入過此地,就像是一個禁地,死死的釘在自己心絃上。
“教主”!
鬼畫骨望著漸漸走來之人,忍不住綻開笑顏,手中拿著一幅畫卷,向來人擺手。
“畫骨找本座何事”?
年夙在鬼畫骨身前停下腳步,滿天繁星映襯得風景如畫,當年的狼狽全已被時間磨碎,仿若那滿山屍首白骨沒有出現過一般。
“沒事屬下就不能找教主麼”?鬼畫骨將畫卷遞到年夙身前的嘴角處噙著淺淺的笑意。
“這是”?
“屬下已將畫像修改好,這麼多年未完成教主的畫像,說來慚愧,如今物歸原主”!
“畫骨的一手丹青美如煙,又怎會需要修改”,年夙接過畫卷,一明黃色的錦緞綁在卷軸中央,畫像所有的紙是上好的明月軒,要不然歷經這三年蹂 躪,早就爛的不成樣子。
“教主開啟看看不就知曉了”!
“也是”。
年夙解開錦緞,開啟卷軸的瞬間,紙捲上沾染的白沫花成煙霧,還未曾看清畫像,就手腳發軟的向後仰去。
鬼畫骨連忙摟住年夙的肩膀,確認這人確實昏死過去後才鬆了一口氣,
年夙,一命換一命,當年你救下性命垂危的我,如今你要我一走了之,豈不是把我當做忘恩負義之人,於公於私,我皆放不下你,不如你這一身累贅,就讓我代替。
秦殤不緊不慢的從畫像中走出,見這二人親密的動作,血紅色的瞳孔頓時暗了幾分,“咳,動作麻利些,你也不想被他人察覺”!
“嗯”,鬼畫骨將懷中人攔腰抱起,向荒廢的道君殿下的密道中走去,自己說什麼也不是年夙的對手,出自下策,只得利用年夙對自己的信任,把塗粉塗抹在畫卷上。
轟隆一聲,雜草叢生之地平白出現了個大窟窿,這是鬼畫骨在地上佈下的暗門,這道門足足有十丈厚,任憑他人挖地三尺,也不會發現這密道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