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至此,亂世心裡快刀斬亂麻的決心就更多了一分,年夙只知曉本尊與他之間有感應,但他卻不知曉本尊可隨時把這感應切斷甚至單方面磨滅掉,而他卻不可,本尊卡在年夙本體意識與魔體之間,除掉本體意識本尊便能與魔體意識達成共識,才可正在成為這個軀體的主人。
只是這易輕軒本尊暫時還動不得,年夙無論是本體意識還是魔體意識,皆中意這人,此外亦無比看中此人,不過魔體意識沒本體那般執著,魔性偏於陰沉,若所在意之人被威脅或者說成為軟肋,他會親自毀掉軟肋,而本體卻不會,如今本尊要做的便是慢慢侵蝕掉本體,如若不然,必定會成為本尊大業的攔路虎,這契機將近,年夙,這也算本尊救你一命之後你償還本尊的謝禮吧,畢竟若沒有本尊,你就早已死在當年。
『魔尊大人,這件事急不得,此法傷敵一千而自損八百,屬下覺得魔尊大人還是斟酌再三……』邪君感知到魔尊大人的念頭,忍俊不禁的用神識告知。
『邪君,你安心休養就好,本尊自由分寸』,亂世直接用暝海打斷了邪君的神識,凝眸看著身前燃的正好的火焰,正如邪君所言,這件事暫時急不得,正巧契機將近,只要與玄月商議一番,此事刻不容緩。
“在想什麼”?
寒風毫不留情的從洞外闖入,年夙一身紅衣上落了一層薄薄的冰渣子,身負寒氣而來,右手中拎著一頭還在流著血的雪狼,鮮紅的血液把雪狼的皮毛侵染的十分鮮豔而奪目,血液沒流乾淨,有幾滴落在了地上。
“沒什麼”,話語落下,亂世抬眸看了一眼年夙,魂體頓時消散迴歸暝海之中,年夙對本尊的防備之心過強,好似怕本尊做什麼對易輕軒不利的事一般,這般急匆匆的趕回。
年夙微皺起眉頭,將手中雪狼的屍體丟在地上,另一隻手中緊握著一個小葫蘆,大步走到翻騰著的熱水的鐵鍋旁,把裝在小葫蘆裡狼血如數倒入,鮮紅的血液頃刻間便於翻騰著的熱水交融在一起,血腥味兒讓年夙沉寂在心底的魔性蠢蠢欲動,就好似上等的引誘劑一般。
“夙兒……”,易輕軒低聲喚道,聲音極弱,這兩個字是單純用氣息發出的聲音,艱難的睜開眸子,只見一個紅影在眼前晃,本能告訴易輕軒眼前人是夙兒,可意識漸漸回緩才想起本王這是身在雪域之中,夙兒現在應該在襄陽城照看木師尊吧……
意識漸漸復甦,因為視線模糊的緣故,讓易輕軒心中升起一抹不安,只感覺紅影漸漸逼近,熟悉的氣息讓易輕軒感覺自己這應該是在夢中。
“擇煜”,年夙聽到聲響,扭頭就對視上地上之人渙散的目光時,驚喜的喊著自家夫人的名字,血紅色的眸子中多了幾分喜悅,忙不迭失的把這人摟在懷中。
“夙兒,真是你……”,熟悉的氣息及聲音讓易輕軒升起的警惕性如數散去,渾身僵硬的肌肉漸漸放鬆,將頭拱在年夙懷中,眸子的視線仍是一片渾濁,不過能清晰的感受到年夙鼻息處溫熱的氣息,骨節分明的手指緊緊的抓著年夙的衣袖,“抱歉……”。
“道歉做什麼”?年夙微眯起眸子,唇角卻忍不住的上揚,看來自家夫人是準備乖乖認錯了。
“不該瞞著你”,易輕軒聲音悶悶的,因為視線模糊,也根本不知曉身在何處,或許正是因為這一點,就忍不住再往年夙懷中湊近些。
“夫人這是在撒嬌”?年夙眸底的笑意幾乎快溢位來,手掌輕輕的揉了揉懷中人的頭頂,這一摸就愛不釋手,捨不得離開了,自家夫人柔順的青絲像是有魔力一般,自家夫人撒嬌屬實難得,可謂是可遇而不可求之言。
“對了”,易輕軒忽然想起自己非一人所來,自己與夫晏、秦鎮山不是在一空曠之地歇息嗎?這……夙兒又是……
“放心,與夫人一同前來的人都在,無須擔心”,年夙不等懷中人開口,便先言明道,忍不住把懷中不安生的人摟的更緊了些,像是要將這人揉進骨子裡一般。
“我看不清……”!
“夫人這是雪盲症,藥馬上就熬好了”,年夙忍不住拍了拍自家夫人的後腦勺,緊繃著薄唇,語氣中不免流露出一抹責備之意,“夫人可真是好大的膽子,竟敢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夜宿雪域之中,中了雪障毒暫不提,此地出境三十多里有餘,要不是因為雪域所覆蓋之地頗廣,夫人認為能逃得過遼國之人的勘察嗎”?
“……”,易輕軒自是知道自己沒理,也就不做爭執,安安生生的趴在夙兒懷中,如黑色暖玉的眸子裡皆是隱晦的笑意,“他們沒事吧”?
“夫晏與夫人一般,只是那個人的手臂上有傷口,看模樣應該是箭傷,難道夫人在來的路上遭遇埋伏了”?年夙漫不經心的說道,眸子的餘光卻在那個叫秦鎮山的身上徘徊。
“秦將軍手臂上有傷”?易輕軒頓時一愣,神情頓時變得難堪起來,忽然想起之前秦鎮山說那次突圍埋伏之時他們皆是護著皇兄的,秦鎮山的箭傷也應該就是在那個時候所得,昨日騎馬幾乎奔波了半日,之後便是徒步而行,不知……“傷口可曾裂開”?
“裂開了,不過有人為他包紮好了,本座來之時是一位遼國人救了你們,不過他主要想救的人是擇煜口中的那個秦將軍”!
“夙兒是說他與遼國人相識”?
“沒錯,不過秦鎮山身為駐守將軍認識遼國境內的人也屬實正常,畢竟在此地生活那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