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畫骨輕抿著嘴角,反正所來無事,哄哄小孩也是可以的,“其實我自己編的故事裡有很多漏洞,這也是為什麼凌翰能看出來而藍公子卻不能的因由,藍公子說話與做事都帶著一股未經歷過人事的奶味兒”!
“確實有些漏洞,那我就洗耳恭聽真正的故事是如何”,秦殤眸子裡顯露處一抹期待的光芒,一年前年夙說吾乃畫中鬼魅,卻又將吾留在畫骨身側,想必他亦想留一個不會傷害畫骨的人,光陰毫不留情的逝過,沒想到已經這麼久了。
“簾析確實是自刎在無雙面前,無雙也因此喪失了神智,成了真正的惡鬼,其實我忘記講那簾析是一個絕世美人,心慧聰明,與無雙可以說是一對璧人,簾析是孤女,這個名字是無雙為她所取,希望把君傾世的憐惜皆付諸與卿之上,無雙死後她相思成疾,誓要隨他而去”!
“簾析是孤女,在這世上也只有無雙這一位親人,無雙的死對她打擊太重,又因無人照顧身體每日愈下,那裡還有一個惡霸垂涎簾析已久,但礙於無雙的存在他不敢胡作非為,可以說他等這個時刻等的太久了,無雙死去三日之後他才敢派人去搶人,簾析亦是貞烈的女子,怎肯受他侮辱,卻不敵人,被虜去囚禁起來,因她的身體每日愈下,惡霸也沒什麼耐心等待,與其她死了,還不如享受一番”!
“作罷,後惡霸怕她自殺,整日將她綁在床上,口中塞著軟布,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整日備受凌辱,不,應該說簾析早已沒有求生的慾望,她想死,卻死不了,心中又畏懼著死後遇見無雙,讓摯愛之人知道她有那麼一個不乾淨的身體,短短几日,簾析就已變得呆痴不已,即便再美的人傻掉之後也就變成了一個髒兮兮的瘋婆子,惡霸也就嫌棄將此像垃圾一般趕出門外”!
“這前後不到四日,沒有了神智的簾析穿梭在街道之上,所見之人無不露出厭惡的目光,頭七過後無雙的魂魄便迫不及待的到人間去找意中人,可屋舍裡空蕩蕩的一片,最後是在暗巷的垃圾堆旁找到了簾析,他根本無法想象只是短短几日心愛的人就變成這幅模樣,畏畏縮縮蹲在牆角撿食物的簾析抬頭就看到了無雙,那雙眸子瞬間就變得清明起來,眼眶裡被淚水佔滿,往事無一不浮現在眼前,突然恢復神智的簾析根本無法接受這一切,撞死在牆上”。
鬼畫骨的聲音有些哽咽,腦海裡卻浮現出年夙的身影,他的每句話,每個習慣自己皆銘記於心,最後亦不過是陰陽兩隔,年夙當年之所以想支開自己,只不過是他發覺到自己的那份喜歡,他這般做只不過是告訴自己,他在拒絕。
“還不如你編的,無論是過程還是結果都有些俗套”,秦殤嘴角扯出了一抹苦笑,血紅色的眸子中是身前人的容貌,因為過於注意,過於關注,便知曉,打動畫骨的並非故事,而是他想念年夙了。
“哈哈,俗套才更牽絆人心,畢竟世間大多都是俗人”,鬼畫骨緩過神來後笑出了聲,即像是給秦殤話語的回應,又像是自我嘲諷,為何自己始終放不下……“相比之下,無雙更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弄清前因後果後便用極其惡劣的手段殺死了那惡霸,變成滲人的惡鬼,半夜從門外趴入,把惡霸將要臨盆的妻子火火嚇死,開腸破肚取出死胎祭奠意中人死去的亡魂,即便如此他仍心有不甘,將惡霸的屍體挫骨揚灰還不夠,又回到地獄將惡霸的靈魂撕碎,被仇恨遮住雙眼的無雙不肯罷休,在地獄之中卻始終尋不得簾析的下落,自甘墜落,被地獄執行官派人追捕,他犯下殺生大罪,要銷魂噬魄,承受滅魂之苦,後他被亂世收留,成為了邪君的部下,有民間傳言,說簾析不願讓無雙見到她所有的狼狽,無雙所到之處她便退避三舍,永不相見”。
“看來你對藍公子編故事還是好的”!
秦殤話落下不久,就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
“什麼編故事啊”?藍月璽踏入門檻時就大聲問道,其實也就聽清楚了故事這兩個字,凌翰這傢伙竟然敢連夜出走,再讓小爺逮到,定將他五花大綁到小爺床上,看他還跑不跑。
“沒什麼”,鬼畫骨與秦殤一同站起身來。
“方才爾等欲向藍公子辭行,卻察覺公子出去了,多謝藍公子的盛情款待,因我二人有要事處理,就先告辭了”,說著,鬼畫骨將一副卷軸遞到藍月璽身前,“在下著實覺得與閣下有緣,這幅畫就贈與藍公子,日後我們江湖再見”!
話已至此,藍月璽自是不好再多說些什麼,接過畫像,“多謝畫骨,既然如此小爺不好多做挽留,如若你們日後再來江南,一定要來此,我們好把酒言歡”。
“定然”!
“定然”!
待藍月璽將二人送出府外觀望半響後,才打道回府,小爺這次出府能遇到畫骨與秦殤二人著實有幸,手裡擺弄著惡鬼無雙面具,不緊不慢的走回房中。
邊境
自家夫人醒來之後,年夙將查到的所有事,事無鉅細的將了一遍,當然,其中隱瞞了教主大人在門前徘徊不定足足兩個時辰的事。
易輕軒先是一驚,隨即笑出聲來,“秦鎮山與惡鬼有交易這事本王知道”!
頓了一下,聽得後一部分,易輕軒的神色上多了幾分凝重,“夫晏自小便跟隨本王,他……不過也正如夙兒所言,本王在此除了秦鎮山與夫晏二人外基本上沒接觸過他人,也只有這二人最容易把木偶調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