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時
忙完宮中事物的易輕軒,本應該留在宮中審時度勢,以不變應萬變,可心裡卻始終放心不下年夙獨自一人在別苑中,藉故讓凌軒假扮成自己,以此來躲過宮中的耳目,身著一身黑衣,消失在宮中的夜幕之中。
易輕軒怎麼也想不到,回到別苑後會是人去樓空的景象,推開房門的手停頓在空中,眼前空蕩蕩的房間讓易輕軒腦袋發懵,房間內乾淨的就好像根本就沒有人進入過的一般,桌面及床頭旁擺放的還是新燭,可見這房間的主人根本就沒來過。
胸口像是被人掏空了一般,尋不得年夙蹤跡的不安伴隨著時間,如度遞增。
緊繃著的薄唇幾乎沒什麼血色,一旁的老管家懼怕的低著頭,心裡說不出的滋味兒,從不曾見過王爺這幅神情,“王爺,小的該死,小的離開前年公子還在……”。
“不必說了,時辰不早去歇息吧”!易輕軒緊攥著拳頭,凝眸看著空蕩蕩的屋舍,心中不斷的安慰著自己年夙應該在別苑的他處,故意與自己開玩笑,待自己狼狽的找到最後,他一定會笑吟吟的走出來。
“小人……”,老管家抬眸看著眼前人,還欲想說些什麼,卻被王爺的神情給嚇到了,只得點了點頭,退了下去。
易輕軒發瘋了般的將整個別苑上上下下的找了一圈,任何一個可以藏人的地方都沒放過,再次失去的恐懼感佔據了易輕軒的心頭,可以說,易輕軒這一生,從來都沒有這麼害怕失去一個人過。
不安的情緒像毒液般滲透了整個身體,不知過去了多久,易輕軒頹廢的坐在地上,眸子中佈滿了血絲,空中紅暈微露,易輕軒因不能在此地多做耽擱,隻身回到了宮中。
青龍宮
寢宮
凌翰根本搞不懂為什麼自家王爺去見意中人會搞成這副模樣回來,周身的一股冷冰冰的氣息,神情異樣的憔悴,像是一夜未閤眼一般,連忙起身行禮,忍不住開口關切的問道,“王爺,您這是……”?
“今日本王有要事出宮,有什麼人前來都給本王擋回去,就說身體抱恙,不見客”,易輕軒輕磕著眸子,食指的指尖輕柔著太陽穴的位置,疼痛感從太陽穴的地方延伸不止,一陣陣的鈍鈍的疼痛像是要將腦袋撕碎一般。
“是年公子有什麼事嗎”?話出口後,凌翰又覺得自己簡直是多嘴,除了年公子外,恐怕沒什麼人能讓王爺失魂落魄至此,“可一會兒靈徐暢就要來了,屬下恐怕難……”!
“本王會跟他商議完後再離開”,易輕軒脫下外衫,睜開眸子就瞥見了床榻上早已放好的衣衫,“凌翰,你與夫晏不同,你鮮少在宮中,本王離開後,你一人在宮中要小心些”。
“屬下知曉,定謹遵教誨”,凌翰恭聲回稟道,計算著時辰,靈徐暢差不多就該來了,“屬下告退”!
“嗯”。
易輕軒低聲應下,意識卻仍無法集中,滿腦子裡都是年夙的身影,且揮之不去,耐著性子將衣衫換好,走出寢宮在青龍宮的正殿內等待著那人的到來,插在香爐裡的暗香已燃掉了半根,整個殿內充斥著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兒。
其實易輕軒還是更喜歡戴著那張偽善的面具,有時候與那群虛偽之人交流起來反而更為順意,因為彼此深知對方的目的和所想,只不過是表面上相互客套,暗地裡卻分化的極為清楚。
“王爺,靈大人求見”!
硃紅色的鏤空門外傳來侍女的聲音,易輕軒收斂掉臉上所有的情緒,裝作是一個常年被軟禁在宮中的狼子野心的模樣,薄唇微微勾起,“進”!
伴隨著話語的尾音落下,鏤空的硃紅色大門戛然開啟,一身著錦緞化衣之人大步邁入殿內,那人眉眼間是不可言會的意氣風發,倘若不是髮鬢處的點點雪白,根本看不出這人真正的年歲,這人身後還跟著一個嬌小的身影,手中握著一副字畫,抬眸張望著不遠處的人,很快就又害羞的挪開目光,自欺欺人的低頭看著腳尖。
“臣見過煜王爺”!
“臣女見過王爺”!
二人躬身行禮,靈可悅緊握著手中的畫像,手心兒裡幾乎溢位了一層薄薄的汗水。
“靈大人何必多禮,本王身居宮中,難得有人來看慰,你我之間的關係,卻又讓禮數顯得生疏了”,易輕軒唇角處掛著一抹淺淺的笑意,俊逸的眉宇中隱藏著淡淡的戾氣,好看的眸子中好像隱藏了日月星辰一般,靈氣很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