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客廳,
成著較為鄭重地接待了這位“明工作室”的掌門人圖永明女士。
嗯,光聽名字還以為是位男士,沒想一直低調、極少曝光人前的“明工作室”老闆竟然是位氣質優雅的女人,而且,還是位華人。
琉璃燈碎了,助手聯絡對方,希望看看是否還有更好的琉璃產品。哪知,對方表示,老闆希望當面與成先生交流一下,成著也同意了。
“圖女士,我有一事不明,請多指教,上盞那漢代琉璃帳燈,兩千多年都安然無恙,怎麼就那一刻破裂了呢,我也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據我瞭解,拿著時也沒摔也沒磕碰,就捧手上那一刻破裂了……”成著微笑著問,確實也是誠意請教。那天之後,殘陽也打來電話跟他提起過破裂的狀態,肯定也是車裡他和冬灰說起帳燈時冬灰講的,冬灰也冤枉的不得了,咋就莫名其妙破了?
圖永明微笑著,極有涵養,
“我如說,它已等得太久太久,兩千多年都在等待一個能夠真正懂得它的人出現,然後死在他或她手上,死得粉身碎骨。您可能會覺著是戲言。但是我這麼說,也並非幽默。琉璃當然是有生命的,要不然為什麼會吸引人們耗神耗力去悉心侍候?既然有生命,就必然等待知音,準備死亡,死亡在知音面前。科學家也許會說,它的破碎是因為出現了共振,那麼,共振來自何方?來自人急劇的心跳、緊張的呼吸,而這,正是知音的徵兆。”
到底是藝術家,解釋起來自然有她浪漫的一面,成著笑笑,也理解。
“還要說明一點的是……您這燈碎裂的時候沒有傷害到誰吧,”
“怎麼這麼問,”成著抬起頭,
圖永明接著說出了琉璃帳燈裡“萬金紅”的軼事,
“因為畢竟兩千多年了,想著香料肯定早已揮發不見,當時我們這邊的工作人員也就沒提起這件事,現在是燈破裂了,還是關問一下。”
“沒有。”
成著表面很穩靜地答,其實,心裡一定是有驚動的,難怪那天殘陽那樣控制不住,是和這個“萬金紅”有關麼……這就叫成著想到另一個問題了,或許,他和孟冬灰還是第一次見面,根本不知道她的來歷……
成著稍有走神時,圖永明好似也自我沉凝了一下,有些話,斟酌了一下,
“成大使,”再開口時,已然本著涵養與誠意,
成著目光回到她身上,微笑一點頭,也認真聽她說,
“我這次希望與您會面,主要是有件私人事務想拜託您幫個忙,”女人從隨身提來的紙袋裡拿出一本雜誌,《人物》,封面是一個非常漂亮的男孩子,“這是我兒子圖塗,他是一個流行歌手。我和孩子一直都有個願望,就是讓他回故鄉河浦開一場演唱會,但是我們都是加拿大籍,國內對外籍這樣的演出活動限制較多,想請您幫個忙……”她態度十分誠懇,提到“故鄉”時,眼睛裡似乎都情不自禁泛起淚光,思鄉之情可見一斑。“如果您幫我和孩子達成這個願望,別說一樁生意,就是傾我明工作室所有……”她也是越說越激動,看來,企盼之情已非一日一時,這是個終生夙願啊……
在成著看來,這也並非一件很困難的事,國內是對外來演出有較為繁複的審批,可也不至像她感覺的這樣艱難難行……
成著拿起雜誌翻了翻,
他自然對這些娛樂明星不瞭解,你再大的腕兒,這些政客眼裡有的只是有無宣傳或商業價值,旁的,再無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