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權單腿兒跪床邊兒,吹那煮沸了拿起來的藥,一股子腥甜味兒,真不知是藥猛了還是他煮的太猛了。
一瞥眼,差點嚇一跳,
床上的人兒微媚著眼兒瞄著他,真有股子綣繾味兒。
小權沒大動靜兒,曉得她什麼狀況?神經病咩。
“擦藥,身上都是紅疙瘩。”小權酷酷地說。
真一點沒錯兒,這孩兒的面板跟草是對著幹的,就那麼在草垛子上廝磨了一會兒,立即見效,紅疹子連天豔汪汪。不過她真欠瞌睡,竟然顧不上這些睡得可沉。
人兒沒動,小權也懶得細忖她到底哪種狀況,彎腰藥往床頭櫃上一放,接著就解她領口衣釦,
她也沒阻止,順其自然般微仰起頭,同時,兩手抱住了他的脖子,
“你也是叫你爸爸操心,你說你這大個人了,一天到晚在外頭惹事是非,你爸爸就算心裡再想維護你也過不了他耿直性子那一關呀……”
這是跟誰說話呢?顯然不是“彭城公主”了吧……小權默不作聲,只專心做手頭上的事兒。
敞開了,
小權剛伸手把藥拿過來,還準備攪合攪合那勺兒,她一手背後,“嘭”解了那暗釦,無肩帶的,摘下來丟一邊兒,兩團兒顫顫巍巍,
她還在說,頭微歪,似享受,又似深情厚誼,
“你和人賽車就賽車,幹嘛砸了人家的車,這燕州誰不怕你,還用得著這樣立威麼,”
小權手停了下,
微蹙起了眉頭,
她這是……在說謝小陽吧。
還是不理她樣兒,指頭尖兒抹了藥往那紅點點上擦,她收攏了手臂,“別說你爸爸不偏心你,我看哪個當父親的都喜歡么兒,楊徵就光寵他的楊葡萄去了,對我,瞧瞧多狠的心,咳,也難怪,我又不是他親生的……”
她開始用鼻尖輕挨他的耳畔臉龐……小權有點繃不住了,因為她此時給人的感覺……說實話,特別是給年輕男人的感覺實在是,致命!她的角度,像是站在媽媽的立場,行為,又如綣繾的情人……難道她以前對謝小陽就是這樣滴?!
哎喲,一想起謝小陽,小權就厭煩,耷拉到此情此景……小權手正好抹在她麵糰上,一捏!嘴也開始一路噬咬起來,
“輕點兒。”她一哼,卻還是如母親般溫柔地摸著他後腦勺的髮尾,“你從小沒媽,我也沒呀,可就沒見我像你這樣缺母愛。”她低低地笑。
小權心發了狠:好啊,你就是這樣給謝小陽“母愛”的!!
越捏越來神,越咬越聚恨,
我也缺母愛,你倒是也給我呀!……
就這麼又昏天暗地沒日沒夜地折騰起來。
她嘴巴還一直不停,
“你瞧不起你爸爸,總說你爸是舊時代墳裡扒出來的王侯,”
不停聳動的小權想,這他媽謝小陽說的真沒錯,我家那老爺子可不也是!
“可你真沒見過你爸爸那才是爺們兒裡的真漢子,他扛事兒的時候,他一邊大罵你混賬一邊又走到你門口把晚飯放你門牙子邊兒時,他只為你的事兒抽過那麼急的煙。男人吶,難道非得到老了才能懂些體貼人的事兒?……”她停了會兒,小權被她突然來的一股吸勁兒差點弄得叫出聲兒!接著,她泫然欲泣,仰頭細細吻著他的額角,“我想舅舅了,這世上,我只有舅舅了……”
小權聽不得,突然有種無與倫比的煩躁感,
她的世界雜七雜八,感覺已經沒有空餘再接納新事物了,
人都死了!
謝小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