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辦公桌後看作戰報表的謝棠稍抬起頭來,從無框眼鏡上方看過去,秋一水一手插西褲荷包裡走進來。
直接走到他靠椅扶手邊坐下,另一手捏著手機呢,往他跟前一放,
“……我做不到韓偓及第後的收斂,‘輕寒著背雨悽悽,九陌無塵未有泥。?還是平日舊滋味,漫垂鞭袖過街西。’他將得意收斂得這般瀟灑,……”
謝棠取下眼鏡,微蹙眉頭,“你就這麼說的?”
秋一水氣往上湧。饒是她做好心理準備,從來她來甩他的臉子就沒成功過,她做得再好,他都有屁放雞蛋裡撿出骨頭!
秋一水放褲子荷包裡的手還沒拿出來,另一隻手卻已經“痛心疾首”地在桌面上敲,“我的個爹!要你給我發過來我照著你的說呀,你又不發!我這樣說怎麼了,還不好?”
謝棠慢悠悠,修長的指頭交握,
“你以為你斯文的狷狂了一把,舉錯例子了,韓偓那名聲……”他搖搖頭,“官場上的人聽了他,只會聯想到他那更不要臉的表弟王泠然。你這叫弄巧成拙,叫人覺得你平日裡多研究的就這號人。”
秋一水怔那兒!
腦子飛快轉,
苦不堪言,
他說得對,
《唐摭言》卷二記載過這位王泠然,
王泠然及第後尚未得官,突然想到了正任御史的大表哥韓偓,便立即握筆給韓偓寫了一封信。這封信的大意,把它譯成白話文就是:
您現在身處富貴,我有兩件事求您,一是希望您在今年之內為我找一個女人,二是希望您在明年之內為我找一個官職。我至今只有這兩件事遺憾,您如果幫我解決了,感恩不盡。當然您也可能貴人多忘事,不幫我的忙,那麼說老實話,我既已及第,朝廷官職的升遷難以預料,說不定哪一天我出其不意地與您一起並肩臺閣,共處高位,到那時我會側過頭來看您一眼,你自然會深深後悔,向我道歉。請放心,我會給您好臉色看的。
這封無賴氣十足的信,都可以作為變態心理學研究的素材了!當然,也成為千年以來厚黑官場學的警示條例,她怎麼就沒注意到這一點,埋了這麼個不好印象的頭兒……
秋一水栽到他肩頭,額頭輕輕磨,眉頭蹙得夾死蒼蠅,“爹,你就不幫幫我,你就不心疼我……”
謝棠身子放鬆,往靠椅後靠,
秋一水終於兩手都抽出來,捧住他的臉啃他的下巴,“爹,這是我最關鍵的一次發言呀,你都不幫我,不幫幫我……”又焦躁又委屈又嬌氣,
謝棠只輕輕拍拍她的腰,“一水,任何人的成功都不是白來的,我今天幫了你心疼了你,什麼時候你找不著我了,誰幫你誰心疼你?所以說,靠自己最可靠。”
秋一水爬上去咬他的嘴巴了,他頭一偏,“別胡鬧,我一會兒還有會。”
秋一水撅嘴巴,“我知道你怕我又把口紅弄你臉上,老古板,嚐嚐吧,防水不掉色兒的……”捱上,纏得緊。
……
蘇荷,
秋一水唱了曲《再活五百年》,妖孽們鼓掌鵲起。
小莊襯衣領口敞著,迪奧的皮帶扣光彩熠熠,端了杯黑標給秋一水,
秋一水也是襯衣扎進西褲裡,她正裝好系男士皮帶,偏好菲拉格慕,簡單,有品位。接過來一飲而盡。
“秋副院,從此我西南大空軍一半高階軍官將出於你麾下了,感慨如何。”有人問,
秋一水兩手叉在腰稍低處,再烈的酒在她臉上一點兒不上色兒,
“美唄。”倒是一點不吝得意之色,
“好咧好咧,就衝這份美,今兒不醉不歸!”紛紛起鬨,
秋一水扶額搖搖頭,“明天還有會。”指了指餐巾紙,小莊抽出一張遞給她。
她坐下來,笑得也開心,不想掃大家的興,“玩遊戲吧,一樣熱鬧。”
玩起猜歌。
dj用變身器改變了歌的原調,分兩隊,搶麥,看哪邊猜對更多歌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