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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晏擦著頭髮從浴室出來,
元小春先跑出來的,睡裙已經穿好,又蹲在大衣櫥跟前翻她的首飾盒。
禾晏走過去靠在衣櫥邊,看她又拿出來一隻金鳳釵,把金步搖放進去了。
禾晏不禁心裡一嗞,還沒死心?
踢她的腳,“誒,我給你七十萬好吧,就當你分期借的?”剛才熱焰難耐下,她終是受不住招了,禾晏本身就對這件事存疑,廟上頭還有宗教局,沒哪個廟有這大的膽子公然斂財,偏偏這個不動腦子的就信了?
元小春像個爬行動物,頭都不抬的,就那麼蹲著轉向,又是屁股朝他自己搗鼓自己的。禾晏敢肯定她嘴巴一定撅天上去了、白眼翻到底!完了,這貨一犯傻起來,哮天犬都拖不回來。
禾晏蹙眉多嫌棄又懊惱地瞪地上這一坨一眼,毛巾搭在脖子上走出她的房間。
他家簡單講,是個“工”字形。中間就是一道長廊,兩邊有樓梯。左邊,全是她的。右邊,自是他的領地。
禾晏進屋,先看了看桌上的手機,丟桌上。進書房,書架二層上扒開一本書,按下里面一個紅按鈕,一手撐牆,一手叉腰等著,只見正面整面牆書架往前一突,然後緩緩翻轉,停。禾晏走了進去。
進去就不掖藏了,拿起小沙發上放著的一隻白布娃娃,抽出上頭的小鋼針就扎!“笨蛋!叫你這麼笨!怎麼這麼蠢!”咬牙切齒呀!
慢著,仰慕天神的女孩兒們可得把嘴巴閉緊咯!這可不是天神變態或是神經了,完全是……咳,恨鐵不成鋼的極致表現莫過如此了,禾晏大神,大大不容易吶!
瞧這角落裡堆積地像小山高的白布娃娃,個個腦門上頂著個“春”,扎得都是窟窿眼兒!禾晏實在是沒辦法呀,他得忍,得深受,得堅持!誰叫這是他自己制定的遊戲規則,選的“人才”,苦果只能自吞。這裡,純粹就是禾晏同志自我宣洩釋放天性的一方秘土,出去了,他照樣是不折不扣掌天掌地的人神!
元小春,
禾晏同志深深地懊悔著,我怎麼就選中了她?這麼些年了,她還沒開竅……
從頭說起吧。
禾晏同志在媽媽肚子裡可能就被神摸過,生下來就要人又愛又恨的。
太調皮了!無奈,又太靈氣逼人!
稍大,更是禍害萬千,
家裡一看,這不行呀,照他這樣小小年紀的感召力、魅惑力,惹事兒力……得出大事兒!
他老子抽出皮帶一路將他抽去邊西軍營,那年才十二呀。
禾晏同志在狼穴裡住過,
在深崖裡採過野生藏紅花,
領著一個連的大兵造過反,
開著戰鬥機闖過三八線……
就這,他還高分考過國防大青年智囊團的最高分數檔,成為了一名享受國家定向培養、學費全免、食宿全免的智囊型軍事人才。
該玩的都玩過了,該見識的也見識了,開始潛心做學問了。
也就在別人家孩子為高考忙得哭天搶地,他戴著一副無框細邊眼鏡,耳朵上夾著鉛筆,抱著若米尼的《戰爭藝術概論》,少年希姆萊般的模樣遇見了元小春的母親梅里亞。
元寶卷是他家的護衛長,梅里亞經常也會來府邸。
梅里亞是個挺能說的女人,有些,禾晏覺得可能就是吹牛,但是她就有這個板眼說的叫你深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