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論道大會只有一天的光景。
在門中長老究竟是天狼部下的洪公子還是青狐部下的畢公子的爭吵聲中,夏紫川摔門而去。
說不上是緣分使然,還是她心底的某種期許。
鬼使神差之下,她又來到了昨日的木亭。
只是空蕩蕩的木亭處,卻尋不到昨日那位少年的身影。
莫名的,夏紫川心頭的湧出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她落寞的走到了木亭中,坐在一側,沉默的看著遠方的景色。
鬱鬱蔥蔥山林,卻透著一股孤寂的味道。
她坐了許久。
直到天色漸暗,那時,她終是嘆了一口氣,站起了身子。
今日,應當是等不到他了。
這樣想著,她便要離開。
“姑娘是在等我嗎?”卻在這時,一道熟悉的聲音在她的背後響起。
夏紫川的心頭一震,轉過了身子,卻見那紫衣少年不知何時已立在她的身後,此刻正笑盈盈的看著她。
夏紫川的臉上頓時浮出喜色,但很快便又覺得不妥,她壓下了這抹從心底泛起的喜悅,想要故作矜持。只是數息光景,她便完成了這樣複雜的心思轉變,但兩頰上終究免不了變得緋紅。
女兒心思總是詩。說的,大抵便是此刻的她吧。
“只是閒逛到此。”夏紫川如此回應道,目光卻有些躲閃的味道。
紫衣少年笑了笑,並不打算在此事多做糾纏,他走到木亭中,很自然的在夏紫川的身側坐下。
“比起昨日,姑娘的心事似乎更重了些。”紫衣少年淡淡的說道,目光卻投射向人來人往的重矩峰山腳。
“人食五穀而生,自然免不了為俗事所困。”
“願聞其詳。”紫衣少年的臉上浮出一抹真切的笑意。
那笑容說不得如何好看,卻讓夏紫川微微一愣,心底莫名有些暖意升起。
但最後,她卻是搖了搖頭,並沒有回答少年的問題。
“說之無用,何必自惹煩惱。”
少年聞言,卻在那時眉頭一挑。
“姑娘是月湖洞的夏紫川,夏姑娘吧?” “你怎知道?”一身綠色長裙的少女有些驚訝。
“近來你家長輩在到處為姑娘尋找如意郎君的事情可是玲瓏閣的一大談資,誰都在想,究竟誰能如此幸運,得到姑娘垂青。”紫衣少年倒是並不隱瞞,如此說道。
夏紫川苦澀一笑,“家門不幸,醜態百出,令公子見笑了。”
這話多少有些突兀,但莫名這紫衣少年讓夏紫川覺得是值得一吐衷腸之人,故而並未有虛與委蛇的意思。
身著寬大紫袍的少年聞言亦是一愣,不過很快便反應了過來。
“想來姑娘的煩惱也是因為此事?”
夏紫川在那時嘆了一口氣,言道:“什麼劍道天才,什麼仙人之資,到最後也不過是宗門興衰的一道籌碼。區別只是這籌碼能賣出怎樣的價錢...”
少年聞言心頭似有所感,他深深的看了夏紫川一眼。
“生在天地間,我們都是浮萍,命不由我,身不由己...”他亦嘆了一口氣。
暮色終於在那時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