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虛弱睏倦的感覺開始消失。
然而沈念又瞬間震驚起來。
他很熟悉這種真元的流淌。
在日常的修行之中,不斷會有真元透過這樣的方式流入他的體內。
然而那種流淌如同瓜熟蒂落一樣自然,那些修行者流入他體內的真元,就像是在他們修行之中,流淌過他們經絡的真元自然灑落了一部分出來。
他們那些人流入他體內的真元也帶著各自的一些氣息,即便已經像是最為純淨的靈藥,但其中自然會有極小的一部分也無法和他的真元完美相融,會被他在日常的修行之中也像剔除雜質一樣剔除出去。
但此時賀拔嶽真元順著他氣息的指引,流入他體內的真元,卻如同滾滾的溪流,並非出於自然,而是順著賀拔嶽的心念,朝著他的氣海之中不斷的貫湧。
和其餘那些人的真元不同,賀拔嶽的真元在他的感知裡極為純淨,純淨得沒有任何一絲雜質。
這種真元明明和他的真元有些區別,然而和他的真元融合時,卻是瞬間轉變,就像是純淨的冰片變成純淨的水流那般自然。
最令他震驚的是,這種真元的流淌雖然平和,然而每一個呼吸之間流入他體內的真元數量卻十分驚人,他乾涸的經絡充盈起來,連氣海里的真元也越來越多,漸漸匯海。
馬車車廂隨著他身上的氣息震盪而發出了難聽的響聲,似乎隨時都要散架。
厚重的車門簾和車窗簾被氣息震盪得不斷往外飄拂出去。
陽光灑落在沈唸的身上,照亮了他不可置信的臉龐。
他所修的功法是幽帝的至高功法,和其餘修行者最大的區別便是,在不斷的修行之中,他體內的經絡和氣海會不斷變得更加寬廣。
比尋常修行者寬廣的經絡和氣海在接下來的修行之中,同樣的修行時間裡,便能比同階的修行者汲取更多的天地元氣,並且能夠積存更多的真元。
然而令沈唸完全沒有想到的是,賀拔嶽體內的真元數量也極為恐怖,賀拔嶽竟然也是那種體內的真元總量遠超同境修行者的存在。
在這種被不可置信的情緒充斥腦海的同時,沈念甚至能夠理解為什麼以陳子云的性情,在充滿表現了敵意的同時,竟然能夠忍住一直不動手。
在他之前的感知裡,陳子云和賀拔嶽的真元修為似乎相差無幾,但現在可以肯定的是,陳子云體內的真元數量,遠不如賀拔嶽。
“為什麼會這樣?”
感知著自己氣海不斷變得充盈,感知著隨著真元的充盈,自己的感知裡甚至觸碰到了一些之前觸碰不到的元氣流動,沈念忍不住震驚的發出聲音。
“簡單而言,你也可以認為我和陪伴你的那名僧人一樣,原本就是你父親為你做所的準備。”
賀拔嶽看著他,平靜的說道,“你可以認為,我本來便是你父親安排的,在你上岸之後便接替那名僧人的位置,伴隨你身邊的那個人。”
沈念心中有諸多的疑問,但就在他想要再次開口說話的剎那,他感到了賀拔嶽的真元裡出現了他久違的熟悉氣機。
那種氣機帶著一些凌駕於賀拔嶽修為之上的味道,就像是要強行將他的感知拔高,突兀的撞入更為未知的元氣領域。
他的身體顫抖了起來。
這次並非是因為恐懼,而是因為無法想象,不敢相信。
因為這種氣息,是他父親沈約的氣息。
感知著馬車車廂裡氣息的變化,賀拔嶽知道沈念已經感知到了更為深沉的氣機,所以他微微抬首,認真的說道,“所以你應該相信了,我在這個時候來到你面前,原本就是你父親很多年之前的安排。”
沈念發不出聲音。
但是他用力的點頭,拼命的點頭。
魔宗的身影和強悍無比的氣息一直無比深刻的烙印在他的腦海之中,他很清楚自己和魔宗的最大差距在於戰鬥經驗、意志以及修為境界。
魔宗的真元修為和所觸碰到的元氣領域,足足比他領先了一個大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