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戰鬥經驗非周圍那些初出茅廬的修行者所能相比。
面對一名真正的晚輩,雖然這種毫無保留的悍然搶先出手似乎有些不對,但很多戰鬥只看結果,只要能夠勝出,便是長輩教訓晚輩,而且他十分清楚倪雲珊的可怕,即便是此時搶先出手,他都沒有必勝的把握。
他控制的這道飛劍完全走著筆直的劍道,正大光明,只追求速度和力量,但與此同時,他體內其餘經絡中急速流轉的真元,也從他身前的數個竅位之中噴湧了出來。
當這些真元從他的體內衝出的剎那,他衣衫內的數片玉符也被擊破。
他的體內的真元和這些玉符上流散出來的元氣迅速的轉化,化為可怕的寒意。
狂風驟散的瞬間,劍光還未真正到達倪雲珊的面前,如驚雷般的喝聲還在迴響,他和倪雲珊之間的空間裡,便已經生出了片片飛雪。
無數白色的飛雪比尋常的雪片還要晶瑩,甚至邊緣銳利得可以看清稜角,在這夏日的熾熱陽光下,顯得無比的妖異。
唯有修行者能夠感知,這些晶瑩的雪片除了鋒利和真正的寒意,令人氣血不暢之外,還在切割著修行者的感知。
人群中許多年輕修行者的面容急劇的蒼白。
他們只覺得自己的感知在這場風暴裡被割碎成柳絮。
......
從倪雲珊開始和牧無塵針鋒相對開始,林意便一直沒有開口說什麼。
他甚至有些被人忽略。
此時看著迎面而來的劍光和飛雪,他的眉頭微皺。
倪雲珊的這名師叔的修為至少已經到了承天境中階,這種力量在他而言也是非常可怕,然而他和倪雲珊昨日雖然只交談了幾句,卻可以肯定倪雲珊不是那種狂妄自傲的修行者。
所以他知道倪雲珊肯定有應對的方法。
他甚至不太擔心這道劍光和迎面而來的飛雪會對自己造成什麼可怕的損傷,所以他只是一動不動的,安靜的在倪雲珊的身旁站著。
因為太過平靜,所以此時他的身影終於重新的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
那些震驚著的,甚至驚慌的年輕修行者們也開始感覺到他和他們想象的有很大不同。
一道劍光從倪雲珊袖間飛出。
輕渺如流雲,然而接著卻是噹的一聲沉悶巨響。
倪雲珊這一劍的力量明明完全比不上牧無塵這一劍的力量,但是兩劍相交,她這一劍卻是將牧無塵的劍斜著往上挑飛了出去。
牧無塵的心境並未因此產生任何的波動,他沒有去深究倪雲珊的用的是什麼精妙的劍招,因為對於他而言,這種撬動的方式只是取巧破解的手段,既無法消解他飛劍上的力量,又不可能對他造成任何的損傷。
關鍵在於,也無法限制他接下來飛劍的走向。
他的飛劍只是往上飛起三尺,便已經止住去勢,按照他的心意,往倪雲珊的左側耳後落下。
真正的寒意迫近身前,那些冰雪裡除了牧無塵的真元力量之外,還匯聚著那幾片玉符中積蓄了很久的元氣。
林意感到渾身都在刺痛。
倪雲珊的劍也往上飛起,她似乎根本就不去管這些迎面而來的冰雪,然而隨著她的劍光潑灑,所有襲到她身前的雪花卻是不再朝著她身上落去,而是隨著她的劍而行,不斷的朝著她的劍覆蓋而去。
牧無塵的身體劇烈的顫抖起來。
他不敢相信眼前的畫面。
那些冰雪之中的力量竟然悄然和他失去了聯絡,被輕易的切斷。
一些壓抑著的驚呼聲從周圍的院落中響起。
即便是那名一直在沉靜看戲的老者都些微變了臉色。
“席捲天下!”
那名就站立在牧無塵身後不遠的南天院教習控制不住的叫喊了起來,他平日裡的驕傲自信早已變成了震驚和驚恐,他失聲叫喊了起來,“怎麼可能,你怎麼可能會沈約的劍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