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請戰的北魏修行者看到這道白色的飛劍時,便已經明白江心洲上督戰的這名北魏將領的身份,他很清楚自己未必會比這道飛劍的主人強大。
無論是在他的理解和想象裡,能夠伸出一隻手便握死一柄飛劍的,只有可能是神念境的修行者。
如果不是神念境的修行者,怎麼可能做得出這樣的事情。
可是如果是神念境的修行者,又怎麼會以這樣的方式戰鬥,又怎麼會這麼年輕。
世間的靈藥,哪怕再過強大,也只是到承天境為止,無論是藥性的累積作用,還是身體的負荷,都不可能讓一名修行者依靠靈藥直達神念境。
而且先前已經有軍情顯示,這名年輕的南朝修行者是林望北的兒子林意。
他只是之前剛入了南天院的學生,對於修行者的世界而言,他只是一個新生兒。
和他一樣無法理解,乃至身體都微微震顫起來的北魏修行者有很多。
但他們都可以肯定,即便是自己上前和這名年輕的南朝修行者戰鬥,恐怕也是同樣的結果。
他們所有的人都很膽寒。
……
城牆上的齊珠璣笑了起來。
他笑得很大聲,很放肆。
他看出了這支北魏大軍之中無數人的膽寒。
他也從來沒有想過,一支這樣三萬餘人的大軍,竟然會被林意這樣一個修行者嚇到。
“什麼北魏人天生比南朝悍勇,看看你們這副孬樣!”
他毫不留情的朝著那支大軍叫罵道。
“難道真的只會讓這些尋常人來送死?”
“一個敢來的修行者都沒有?”
“還是一定要等著神念之上的修行者出手,給你們膽子?”
林意的聲音響了起來。
他在戰鬥之中一直沒有怎麼發聲,所以他此時的聲音便如真正的雷鳴一般,分外令人心驚和難受。
他朝著城牆衝了回來。
他是個很聰明的人,他很懂得見好就收。
而且他很清楚自己此時這樣的話語會起到什麼作用。
這支北魏大軍的人數比他們多出十倍不止,一直這樣下去,他們真的會被淹死。
但任何時候,修行者的表現更能影響士氣。
如果他能夠殺死很多對方的修行者,那他就能夠拖得更久。
他想要拖到魏觀星和他劍閣的人到來,只要魏觀星和他劍閣的人到來,他相信這場戰鬥一定會有所改變。
至於更長久的事情,他至少在此時不想。
……
並非所有人能夠忍受這種羞辱,也並非所有的修行者都是那種冷漠無情的將領。
有很多修行者在軍中都並非只是為了軍功。
“我已經忍耐了足夠的時間,席將軍現在怎麼想我不管,我一定要去殺了此人,他若是想定罪,那便隨意。”
一名身穿黃袍的修行者對著身旁的隨從說了這樣一句,然後他不顧周圍任何人的目光,抬起頭來,朝著他眼中的那道城牆行去。